吴都城西,在一座较为繁华的酒肆外边,孔子正在讲学。
前来聆听孔丘教诲的吴人可不少,其中不乏游学的士子,或者往来的商贾,也有不少是吴国本土的贵族子弟。
幸而此处的空地较为宽敞,不然拥挤起来,寻常的马车休想通行。
此时,微服私访,穿着一身常服,作贵族子弟打扮的庆忌,也混在人群中,一睹“万世师表”的孔子的风采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能被称之为“圣人”的少之又少。
而一个人必须德行、才能都得到世人的认可,才能够称之为圣人。
如孔丘、孙武、老子、周公、王羲之等等,都是在某一领域十分突出,且有开创性的人。
“夫子,弟子有一事不解,不知夫子能否解惑”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士子出声道。
“请讲。”
“弟子欲学种庄稼之道,夫子可授耶”
“我不如老农,子欲学稼,不妨问之老农。”
“那,为圃种蔬菜之道,夫子可授耶”
“我不如老圃,子欲为圃,何不问之老圃”
闻言,那年轻士子嗤笑一声,说道:“夫子为圣贤,传道受业解惑耶,安能连民生之道都不晓矣”
这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好在,孔丘显得十分淡定,缓声道:“苗稼之道,固在民生,然吾非不懂,乃是不及老农、老圃也。”
“吾少时,家贫,乃行贱业,亦尝苗稼,养活己身。然我窃以为,种五谷蔬菜,为小人之事也,士子不当为之”
听到这话,在场的士子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孔丘的这一番言论,着实是让人不大理解的。
那士子又瞪大眼睛,诧异的道:“夫子此言差矣。苗稼何为小人之事耶天下黎庶,大多农人,事从苗稼也,难不成在夫子眼中,他们尽皆小人乎”
士子明显是来找茬的,直接断章取义,指责孔丘瞧不起在田间地头耕作的农民。
关于这个问题,庆忌倒是饶有兴致
孔丘究竟会如何辩驳
他真的瞧不起农民
只见坐在讲台上的孔丘,思衬一下,便坦然道:“非也。种五谷蔬菜之事,确为小人之事”
“然,若只顾自身苗稼,不济天下者,是为小人。”
“能顾忌自身,又可济天下者,是为大人。”
“是故苗稼之事,不宜轻贱也。”
“正如齐、吴有四民分业,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也。若士子为农,何人从政若农人为商,何人耕种”
“如是也,足下不应询问吾苗稼之道。”
此言一出,那士子顿时被镇住了,哑口无言。
“好”
“彩”
在场的人都不禁叫好喝彩起来。
孔丘的嘴皮子的确是够利索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哲理,且让人难以反驳。
但是,那士子仍不服输,又昂着头,倔强的问道:“夫子,那贤人治国,应与国人一起耕种,不耕种就不能吃,亲自耕种,亲自下厨,如此才堪称为贤君。”
“若其君也,束之高阁,不事生产,以黎庶耕种,靠国人养活,如何能为贤明之主”
“夫子以为然否”
孔子摇摇头,否定道:“错矣”
“何错之有”
“敢问足下,足下一定是自己耕种,方有吃食否”
“正是”
士子颇为骄傲。
作为农家士子,奉行农学的他,的确是靠着自己的辛勤耕种,收获的稻米来吃饭的。
孔丘又问道:“足下一定是自己织布,方有衣物穿耶”
“非也。在下身上的葛布衣裳,乃由粮食换取”
“足下为何不亲自织布制衣”文網
“恐耽误农事也。”
“那,足下日常所用的锅,是自己造耶或是以粮食换取耶”
“为粮食所换取也。”
“足下以农具耕种,那农具是为铁器,铁器是自制否”
“也不是,也是换来的。”
那士子不解其意,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善哉”
孔丘朗声道:“若非要亲力亲为,方能有所享受,足下何不自制衣、造锅、作农具耶若衣服一般,非要一件件去换取,岂非麻烦乎”
“这”
士子一时间难以辩驳。
孔子又顺势而为,掷地有声的道:“百工皆有分工,做农具、织布、耕种,各有其本分工作,各司其职。若治国之人,何有余力耕种且治国”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孔子阐述得十分明白。
人有分工不同,真正你要推行政治的人,教化百姓的人,不必要学种庄稼,学所谓的种蔬菜,那都不必,都是自己一门深入。
“善”
“夫子所言极是昔日大尧之时,洪水泛滥,草木无限制生长,禽兽也常常危害人,是故大尧择舜治水,舜又择禹治水。”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尚无闲暇,何有余力耕种耶”
“有后稷教人种庄稼然,此乃后稷之专业,后稷是为农家的始祖也”
“上古之世,人有饱食,有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是故舜以契为司徒,教人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那农家士子见到围观的人都举一反三的跟着孔丘反驳自己,不禁汗颜,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庆忌治下的吴国,自然不可能只容忍儒家这一家之学的。
眼下,诸子百家固然还没有勃兴,只是一個雏形。
但是在庆忌的推动下,儒家、兵家、农家等等,各种各样的学派都已经在吴国扎根,就等着机会一到,迎来百家争鸣的局面。
随后,庆忌就在滋德殿召见孔丘,并敕封他为会稽郡的郡丞。
这让孔丘欣然接受
毕竟在吴国待了三四年,一直都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客卿,孔丘无法一展抱负,心中如何能不郁闷
好在,这个时候庆忌给予了孔丘施展能力的舞台。
会稽郡,那是原来越国、姑蔑国的地方,人口数十万,土地方圆千余里,比宋、鲁、卫等国更为广袤。
能不能把握好这次机会,从此被庆忌重用,平步青云,就看孔丘自己的本事了
若孔丘在任上政绩出色的话,庆忌日后未必不能提拔他为会稽郡的郡守,甚至是在朝中任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