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伯噽只阐述出一个不妥的地方。
那就是郡守的权力过大,西地又靠近楚国,一旦其中有人作乱,这个新设立的吴国新郡,极有可能被楚人夺回去。
或者,在楚人的鼓动下,自立一国,或分裂成几个小国
这恰恰是庆忌担心的问题。
群舒、巢、钟离之地,过去那可都是一些方国,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现在仍是吴国的封君,权力不小。
要是他们仍旧不归服于吴国,庆忌如之奈何
设置一个郡,只是增加西地被分裂出去的风险,而不会为杨锐分担多少压力。
“治粟内史,你意下如何”
庆忌又将目光放在范蠡的身上。
似乎是早就猜到庆忌会询问自己一般,范蠡忙道:“大王,臣的意见与典客不谋而合。此时在西地置郡,不合适。”
时机未到
庆忌微微颔首。
范蠡算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只要西地的封君们还尚未解决掉,吴国就不便在那里置郡,因为保不齐适得其反。
封君们直接听命于庆忌这个吴王也就罢了,又岂会对一个郡守唯命是从
他们可都是要面子的人
“善”
庆忌旋即挥手道:“那便不在西地置郡。太宰”
“老臣在”
“便由你遴选一些能力出众的士子,到西地担任县令、县尉、县丞、主簿等官吏,政令一如我吴国旧制。”
“诺”
季札立马答应下来。
吴国在西地推行县制,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
好在,吴国的疆域土地算不上太大,地方设县治理,已经是绰绰有余的。
“大王,老臣以为,西地驻军一万五千人,实在过多,理当裁撤一些”
季札又道:“我吴国当前的常备军,在六万人以上,战时尚可,只是平时未免显得过于臃肿。”
“请大王下诏,裁撤部分常备军,以致合理”
庆忌点了点头,说道:“准奏”
和平发展时期,吴国的确不需要太多的常备军。
因为吴国真正的对手,只有楚国。
而现在,楚国正在跟中原的诸侯联军死磕,又经历了跟吴国大战的惨败,好几年都未必能缓过气来。
所以,短时间内,吴国不需要担心楚人会反扑,然后遭逢大战。
西地的驻防兵力,至少需要一万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各个城邑的守兵。
随即,庆忌就跟一众公卿大夫商议起来。
吴国的常备军在三万五千人,其中不包括被钟吾国与徐国养着的四千兵马,伍子胥麾下的一万人驻防于西地,以备不测。
五千人驻防于会稽郡,五千人驻防于江淮一带。
剩余的一万五千人,则是驻防于吴国本土,拱卫都城,以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右丞相计然又进言道:“大王,臣以为我吴国应以新都金陵为中心,将官道通于四方,尤其是西地与会稽郡,为我吴国新地,理当大力修桥铺路,挖通水道,使水路、陆路尽皆畅通无阻,漕运无虞”
“准奏”
计然的想法跟庆忌是不谋而合的。
不论是西地,还是会稽郡,都属于吴国刚刚夺取下来的地盘,人心未附,庆忌终究不能太过放心。
修桥铺路,沟通水道自然是要做的。
这样一来,能极大的加强都城与各地方之间的联系,互通有无。
一旦发生战事,在都城驻守的常备军,也能尽快赶往前线。
说到金陵,庆忌忽而问道:“太宰,不知寡人何时可迁都于金陵”
“回禀大王,最迟今年八月,大王便可迁都”
季札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毕竟,这迁都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做到位。
庆忌微微颔首道:“善。寡人定于今年十月,正式迁都金陵,着太宰择吉日,典客伯噽负责遣使于列国,请列国使者入金陵观礼”
“诺”
季札与伯噽立马答应下来。
庆忌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去筹备。
紧接着,庆忌又下诏,擢升会稽郡郡丞孔丘为郡守,原来在会稽郡任职的孙武、文种等人,也都可以回朝,跟着着手迁都之事。
吴王后宫。
庆忌与自己的妻儿正在举行一场家宴,诸如季蔻、朱姬、季芈畀我等后妃,以及吴熙、吴鸿、吴恒等儿女都坐在一起。
按照礼仪,固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庆忌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聊天的聊天,当然仅限于庆忌发问,然后别人回答。
毕竟,以庆忌现在的威严,就连自己的妻儿都是敬畏有加的。
“鸿儿,过来坐。”
庆忌朝着自己的长子吴鸿招了招手。
此时的庆忌有九个儿子,分别是:庶长子吴鸿,如梦生;
次子吴熙,朱姬生;
嫡长子三子吴恒,季蔻生;
四子吴启,小狐生;
五子吴发,小狸生;
六子吴邦,孙俪生;
七子吴忧,朱姬生;
八子吴章,季蔻生;
九子吴训,滕玉生。
九个儿子中,庆忌最喜爱的,莫过于吴鸿。
“父王。”
吴鸿连忙来到庆忌的身边坐下。
看见庆忌这般对待吴鸿,四周的滕玉、孙俪等女,以及几个弟弟都不禁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就连坐在边上的王后季蔻,脸色都不大自然。
区区一个庶长子,居然被庆忌如此另眼相看,这不是让季蔻膈应吗
她这个王后若是没有子嗣也就罢了,偏偏季蔻为庆忌生了两个儿子,都不见到庆忌高看一眼
这让季蔻不禁有些幽怨的看着庆忌。
“鸿儿,你的学业近来如何”
庆忌笑吟吟的问道。
此时的吴鸿,已有六岁,庆忌早就为满三岁的儿子找了启蒙老师,传道受业解惑,所以不怪庆忌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吴鸿连忙起身,朝着庆忌有模有样的躬身作揖道:“回禀父王,孩儿愚钝,只懂得书写一些简单的字,背几首古诗。”
“大王,鸿儿记忆力过人,近日来还得到了先生的称赞。”
在一侧的如梦忙道。
“噢,鸿儿,你可会背诵关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