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握着齐侯杵臼的手,道:“齐侯,寡人又怎敢对你无礼”
庆忌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下边人不懂事的问题上,根本不可能归咎于自己
“实不相瞒,寡人准备在薛地,召开一次诸侯会盟,徐、蔡、滕、薛、邾、莒、郯、曹、陈等国皆已回应,将参与此番薛地之盟”
还不等庆忌说完,杵臼就不禁冷笑一声,道:“吴君莫不是要依靠薛地之盟,请天子赐胙,以为方伯乎”
“不敢。”
庆忌叹气道:“寡人自知福薄,无方伯之命矣。”
“齐侯,不瞒你说,天下诸侯当中,寡人谁也不敬,就敬你齐侯寡人谁也不服,就服你齐侯”
“一言以蔽之,寡人对齐侯,真是又敬又服也”
“何以也”
“只因天下列国,唯有齐、晋、楚三国有霸主之势,然晋君整日坐困于宫闱,不谙世事,朝政皆由六卿把持,不值一提。”
“楚子更是年少,一介黄口小儿,少不更事”
“唯独齐侯,治齐三十年,兵粮足,民殷实,以至于诸侯皆东向齐,有霸主之势”
顿了顿,庆忌又朝着杵臼作了一揖道:“是故,此番薛地之盟,寡人欲以齐侯为主持,约为方伯,共抗晋楚”
“寡人已经向洛邑遣使,相信不日就能带回天子特使,以齐侯为方伯之诏令”
“”
庆忌的这一顿操作,让杵臼不禁有些发懵
打了败仗,还能当老大
这着实是颠覆了杵臼的认知。
“吴君,此事当真”
“君无戏言”
庆忌似乎是苦大仇深的道:“寡人无意于北上逐鹿,成齐桓晋文之霸业。然晋楚两国皆有称霸之志,以至于小国尽皆深受其害”
“若说这普天之下,唯一有实力,唯一有名望,为我等小国主持公道之国君,唯有齐侯”
“还请齐侯切勿推辞”
“善”
杵臼一口答应下来。
成为齐桓公、晋文公一样的霸主,这可是杵臼的毕生所求。
这一回吃了败仗,被吴军摁在地上一阵摩擦。
杵臼原以为自己会就此交代在这里,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即便是中原诸侯在名义上承认杵臼是霸主,那又如何
正好满足了杵臼的虚荣心
杵臼得了霸主之名,庆忌得了霸主之实,本身就是双赢的事情。
只不过,接下来齐国难免就会遭到晋国的嫉恨
因为齐国的那些小弟,原来可都是晋国的小弟
挖墙脚也没有齐国这样挖的
随后,庆忌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田乞的身上,道:“齐侯,寡人甚是爱田子之才,不知齐侯能否忍痛割爱,将田子让予寡人”
一听这话,杵臼只是淡淡的笑道:“吴君又何必强人所难”
“田乞若是愿意弃齐投吴,寡人也无话可说。”
“也罢”
庆忌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不夺人所好也。不过,寡人还是以为,以田子的本事,若不为相国,执一国之牛耳,实在可惜。”
“若田子愿仕吴,寡人定拜其为太宰,执政吴国”
庆忌这样撒谎,亦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老实说,倘若田乞真的仕吴,庆忌是不可能重用的。
因为田乞这样的二五仔,谁都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背叛自己,给自己背后插上一刀
随后,杵臼就与齐国的一众公卿大夫,在吴军甲士的护送下,踏上了返回临淄的路途。
对于庆忌让自己成为诸侯霸主的用意,杵臼亦是一头雾水,一时间想不通。
所以,杵臼随即就让田乞跟自己同乘一车,共议大事。
驾车的是齐人,所以杵臼不必担心自己跟田乞的对话,会被吴国的将士窃听。
知道杵臼内心的疑惑后,田乞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国君不必顾虑。庆忌不敢为方伯,而尊国君为方伯,不难理解”
“其一,吴国虽国势日盛,但底蕴终究不及晋国,甚至是齐国、楚国,当不得方伯之名”
“其二,方伯对于庆忌只是一个虚名,不值一提。吴国真正的大敌是楚国,而非齐国或晋国。”
“是故,臣料定庆忌之意,定是以弱楚而称霸江南为目的。”
“若中原以齐国为方伯,南方以吴国为方伯,届时一南一北,对晋国形成包抄之势,岂不美哉”
闻言,杵臼就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不禁点了点头。
“庆忌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田卿,依你看,寡人是否应接受庆忌的好意,为中原诸侯之方伯”
杵臼也不是蠢材。
他可以想象得到,老牌的霸主晋国,是绝不能容忍自己跌落神坛,方伯之名被齐国抢走的。
现在,杵臼要是接受了方伯之名,无疑是十分拉仇恨的事情。
晋国第一时间就会将矛头指向齐国
但,貌似杵臼已经没得选。
不接受这个方伯之名,以杵臼的岁数,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接受方伯之名,又唯恐齐国就这样被放在火架上烤
得不偿失
而庆忌,正好就看中了杵臼爱慕虚荣的这一点。
早年的杵臼,可能善于隐忍,厚积薄发,当了三十年的齐侯,才敢联合诸侯一起干大事。
但杵臼现在的岁数可不小了,不惑之年,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尤其是国君,已经称得上是“高寿”
“国君,臣以为应当接受”
田乞作揖道:“庆忌有意亲近齐国,国君也应当投桃报李,加强齐吴两国之间的联系,互通有无,以此共抗晋楚”
“有道理。”
齐国跟吴国,一起联合诸侯们报团取暖,攻一个楚国,或攻一个晋国,进退有据,杵臼实在是挑不出毛病
“国君,吴君庆忌,实乃不世出之雄主。臣听闻,国君膝下有女月颜,已及笄之年,待字闺中,实为良配”
“既如此,国君何不成齐吴之好,让我齐姜嫁到吴国,成联姻之事”
庆忌帮助了田乞,后者也感恩戴德,不介意推一把,推进吴国与齐国的关系。
而这,正是庆忌喜闻乐见的。
杵臼的女儿姜月颜贞姜,那可是杵臼的掌上明珠,齐国少有的美人儿。
让月颜嫁给庆忌
杵臼舍不得,也不想干这种事情。
毕竟,杵臼心里还是记恨着庆忌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