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之中,浪翻云淡淡道:“封兄何必自谦,我也不过早走半步而已。不过,封兄强压伤势,最少要多耗费半年时间痊愈,这又是何苦”
封寒摆手笑道:“早先我以一口先天真气,自船上潜泳来此,故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外面大战连天,兵荒马乱,我若想安然离开,就不得不强压伤势。浪兄,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龚容月与封某早已恩断义绝,浪兄杀她,我非但不恨,反深有感激,有种解脱之感。两次决斗,其实只想与浪兄以命相搏而已其中缘由,今日好告知浪兄。”
浪翻云点点头,“难怪封兄两次决斗皆只有杀气而无杀势,原来如此。”
封寒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了郝健身上,“阁下与封某之间,也有了决斗之缘由一年之后,封某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乾虹青听的目瞪口呆
郝健悠悠道:“封大侠,你这刚与浪大叔决斗完毕,就迫不及待找上我了你就不怕我趁你伤,要你命”
封寒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怕死我就不是封寒但若是放过你这个可堪一战的对手,封某死不瞑目”
郝健不得不承认,封寒此人的确对武道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狂热。
这家伙恨不得举世皆敌,好让他一个个打过去
“这样,我这人有个习惯,依旧是我问你答,答上来,一年后的今天,我与你一战,地点随你挑答不上来的话就算了。”郝健沉吟了一下,道。
封寒笑容一僵。
郝健却不等他回答,径直开口道:“不知道封兄研究过没有,通常来说,熊小的姑娘一般脾气都比较大,反而熊大的姑娘脾气都比较好,为什么”
此言一出,山居中的众人瞬间就尴尬了。
尤其是楚素秋,黑暗中只觉得羞愤不已,连忙拉着令儿走到了一边
乾虹青倒是娇笑不已,她属于放得开的类型。
若是换了旁人,封寒早就拂袖而去了。
可封寒又很想和郝健一战,无奈只好抓耳挠腮的想着其中的缘由
“龚容月就属于熊小脾气坏的类型完全吻合这家伙说的话,但原因是什么呢”封寒恨不得以头抢地。
他想了半天,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浪翻云。
浪翻云亦是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他也不知道。
揪掉了十几根头发,依旧想不出答案,封寒颓然的靠在门口,仰天长叹不已。
“这样吧,我给你个提示为什么熊大的姑娘脾气好,因为乐极升杯,嗯,杯就是衡量女人熊的单位,升杯,就是长大”郝健笑嘻嘻道。
众人一愣,旋即乾虹青第一个明白过来,不由得脸颊通红。
浪翻云摇头道:“郝兄弟,你这”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
封寒一怔,脑海中思路陡然打开,联想到龚容月凶残狠毒的一面,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为什么熊小脾气大,因为穷熊极恶对不对”
“穷凶极恶穷熊极恶哈哈哈哈哈哈”乾虹青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得,又有两个成语被毁了
郝健砸了咂嘴,“好吧,的确对”
“太好了”封寒大喜,“明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洞庭湖畔岳阳楼,封某静待阁下大驾光临”
封寒这也算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了,走的相当的潇洒。
浪翻云看着封寒离去,微笑道:“小兄弟,可有意一观赤尊信雄姿英发之态”
郝健欣然道:“固所愿也。”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清晨,洞庭湖笼罩着淡淡的薄雾,犹如一层白色的轻纱,令这方天地都带上了几分仙境飘渺朦胧之感。
然而,怒蛟岛上,清新的空气中却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怒蛟殿是怒蛟帮最后的防线,殿前蜿蜒伸展的三百多级石阶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乃至尸体。
横七竖八,放眼望去至少有数百具。
尊信门七大杀神率领着麾下,正在血战中步步向前推进。
而怒蛟帮则是依托着石阶渐渐后退。
七大杀神,除了“矮神”向恶之外,还有“蛇神”袁指柔、“怒杖”程庭、“透心刺”方横海、“大力神”褚期、“暴雨刀”樊杀以及“沙蝎”崔尽。
这七位轮流冲锋,带给怒蛟帮极大的杀伤。
至于赤尊信,此时还在山脚下负手而立,身后十二位壮汉一字排开,威风凛凛。
这十二名壮汉身上负刀背剑,各自带着好几种奇奇怪怪的兵器,从最常见的刀剑到江湖高手冲杀中极为罕见的长矛大盾,应有尽有
这些自然都是给赤尊信准备的,身为覆雨翻云世界中最擅长各种武器的兵器大师,赤尊信对任何兵器都手到擒来,用的出神入化。
而他每次对敌时,都会选出最能克制对手的兵器,所以屡屡事半功倍,几乎从无败绩。
他身材魁梧高大,双眸之中带着炯炯神光,长发披肩,身着黑袍,仰望着山麓处的血战,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石阶战已经推至二百一十级,但怒蛟帮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尊信门仍没能彻底击垮怒蛟帮众的心理防线。
赤尊信看着,忍不住道:“好上官飞有子如此,倒也称得上死而无憾了”
没有凌战天和浪翻云,怒蛟帮仍然能抵抗到现在,甚至令尊信门折损这么多人手,这已经出乎赤尊信的意料之外了。
所以,他已按耐不住,想要亲自出手了。
怒蛟殿前,上官飞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战斗,脸上不由得升起几分懊悔。
“如果凌大叔在,组织矛阵反击,必能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翟雨时伤势不轻,苍白着脸道:“若是凌副座与浪首座在,赤尊信何惧之有”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这些新壮派,终于开始反思了
戚长征沉声道:“属于凌副座的三百人忽然消失,说明肯定有人在暗中主持大局。”
上官鹰思忖了片刻,幽幽道:“父亲临终前,曾说怒蛟殿有一条密道,可由山脚直达殿后。可惜我一直未曾询问凌大叔,到后来,大家关系恶劣,就更没办法问了”
山巅更高处,浪翻云和郝健站在树梢上,也在看着这场战斗。
“我说,浪大叔,你们怒蛟帮眼看着要完了你这还不下去浪一浪”郝健笑嘻嘻道。
浪翻云笑道:“战天都还未出现,我着什么急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否则总是目中无人,小觑天下英雄。”
“那你有没有想好待会怎么出场我可以给你伴奏,来一段慷慨激昂的二胡作为你的出场曲。”郝健一拍身后大箱子,手持二胡在手。
浪翻云脑海中不禁闪过尊信门和怒蛟帮双方齐齐痛哭流涕的画面,然后自己在哀乐中缓缓走出
他面皮抽动了一下,“还是别了小兄弟好意,浪某心领了。凡做事,必三思而后行啊小兄弟,你三思三思”
郝健沉吟了一下,平静道:“我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三思啊,这第一思就是能不能不做第二思就是能不能到明天再做第三思就是能不能交给别人去做”
浪翻云一愣,旋即便是捧腹大笑
这可真是“三思”了
“你哈哈哈哈你真乃哈哈哈哈,神人也”
郝健面色平静道:“非但如此,我偶尔还会接着想,今天不做放到明天去做的话,运气好点,明天我死了就不用做了”
浪翻云:“”
便在两人谈笑之间,下方的战斗又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怒蛟帮终于不得不退至殿前广场上,残余的帮众各持长矛,组成了矛阵严阵以待。
这是一个可容纳数千人的大广场。
尊信门的人赶上来后,看到视死如归的怒蛟帮众,也都不由得心中一凛。
双方对峙之中,赤尊信终于排众而出,来到了前面,身后十二名大汉各持奇形怪状的武器一字排开
“啧啧,盗霸赤尊信这牌面够大的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魔师庞斑到了呢”郝健轻笑道。
“你也知道魔师”浪翻云震惊道。
郝健笑道:“横扫当代的绝世强者,虽然归隐江湖,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哥虽然多年不履江湖,但江湖上到处依旧流传着哥的传说呀话说,浪大叔,你知道庞斑到底有多强吗”
浪翻云沉吟了片刻,表情凝重道:“虽然未曾亲眼见过魔师的风采,但从其事迹推之,哪怕我如今武道再上一层楼,也未必是其对手”
“魔师”庞斑
那是一个笼罩在江湖所有高手头顶的噩梦级存在
而郝健却知道,他们对“魔师”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十年前
但很快,三年后重出江湖的庞斑就会告诉他們,什么才叫真正的无敌
原著中,三年后的乾罗是这么评价庞斑的,“除非无上宗师令东来或传鹰大侠复临尘世,否则天下无人可制”
而话语中的这两位,正是离这个时代最近的两位破碎虚空而去的强者了
“不过,无论庞斑当初如何强势,好在其已经归隐江湖了”浪翻云笑道。
郝健笑了笑,没有说话。
留给国足哦不,留给他追赶浪翻云和庞斑的时间也不多了
“看过赤尊信这一战后,我也得想办法强化自身了”郝健心中暗道。
“魔师”不出的天下,赤尊信、乾罗这些黑榜高手便能横行。
可等魔师重出江湖开始,所谓的黑榜高手,除了浪翻云之外,余者都没什么可堪一提的了
哦不对,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邪异门主,“邪灵”厉若海,风行烈之师;
另一个,是传鹰之子,“活佛”鹰缘
昔日惊雁宫之战后,传鹰与次交合,后来白莲钰生下一子,便是这个时代的“活佛”鹰缘,与传鹰之缘。
“对了鹰刀”
郝健猛然醒悟过来。
若非想到鹰缘,他差点忘了那把传鹰的厚背刀,又名“鹰刀”
其中蕴含着传鹰理解的战神图录
这也是战神殿未开启时,唯一能弄到战神图录的方式了
“若我能成功参悟,实力必然大增”郝健心中有了决定。
下方,“透心刺”方横海连败怒蛟帮高手,正得意之时,怒蛟殿中,凌战天昂然而出。
上官鹰如释重负。
“帮主,凌战天请战方横海”凌战天沉声道。
上官鹰连忙道:“如你所请”
他心中忽然涌起了希望,凌战天都出现了,浪翻云还会远吗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上官飞临终前让他多倚重二人的殷切希望
好在,如今醒悟也不晚。
方横海与凌战天缠斗了二十余合,终究不敌,断了一臂,败下阵来。
有此一胜,怒蛟帮士气大振。
赤尊信长笑一声,“好好一个鬼索凌战天,我让你休息片刻”
凌战天昂然道:“你我一战势在必行,又何必休息。”
“好”赤尊信狂笑道:“果然痛快取我护臂来。”
身后黑衣壮汉上前,奉上一对护臂短刃。
凌战天一看,心中不由得暗叹赤尊信果然不凡。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有时候极短却又克制极长。
护臂虽短,但运用灵活,正好克制他的鬼索。
所以,还未出战,凌战天已知自己有败无胜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在这时,浪翻云的声音终于传来,“这一战,留给大哥。”
一道身影凌空而来,落在场中,正是身负覆雨剑的浪翻云。
“这世上有五种场,煤场、沙场、战场、草场,还有一种是浪某人的闪亮登场”
浪翻云一脸别扭的说着郝健教给他的话
打赌输了的他,无可奈何
赤尊信的表情顿时由震惊转愕然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浪翻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