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
作为半隐世状态的宗门,在江湖上一直处于比较超然的状态。
属于人人都知道,但等闲谁也见不到的那种
嗯,就比较像黄系世界的慈航静斋
当然,江湖上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强者还是经常能接触到剑宗的。
尤其是如今盘桓江湖上层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十大门派,虽然一个个眼高于顶,但对剑宗却保持着高度一致的尊敬。
这一日,大清早。
剑宗平平无奇大师兄晨峰一如既往的到了剑宗教场。
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周围,他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几年前,他也是和现在一样,每一日都是第一个到这里练剑的
虽然他资质一般,早就被后来居上的破军夺去了剑宗第一青年高手的位置,但他却很讨厌破军
因为,破军不是一般的邪恶
仗着自己是掌门之子的身份,破军屡次胡作非为
甚至扬言要强抢山下小村里的村女,幸好被自己得知,带着几个不畏强权的师弟救下了村女
因此,他也知道自己被破军给恨上了
好在,后来剑宗来了无名,不但每天到教场的时间比他还早,而且同样具备正义感
那三年里,破军着实消停了许多
“无名师弟下山以后,这里又变得如此的冷清了”晨峰叹了口气,旋即摇了摇头,开始自顾自的练剑。
他知道自己的资质一般,天赋不高,所以并不强求自己能有未来能有多强。
所以,他相信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不求未来成为天下绝顶,只求能仗剑卫道就心满意足了
冰天雪地之下,剑宗教场并没有东升的旭日,只有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大剑师创立剑宗于此,要的就是居于冰天雪地之间,长此以往,逐渐淡化心内的七情六欲,从而更专注的练剑。
随着剑宗弟子们渐渐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晨峰看上去终于不是那么的孤独了。
然而,今天注定是剑宗百年以来最为独特的一天
剑光唰唰唰
呼喝嘿哈
教场上一共九名弟子,老十是破军,老十一是无名,如今都不在剑宗。
九人中,名女弟子,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正在专心的练着,动,看向了山门处。
┃﹏┃山门
首先传来的便是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唢呐、二胡以及铙钹之声,声音哀婉,就跟办丧事儿似的。
“什么情况出殡送葬送到我们剑宗来了”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师弟猜测道。
晨峰想了想,摇头道:“我看未必。方圆百里之内的山村都知道我们剑宗,决不会有人送葬送到这里来事有反常即为妖九师弟,你快去禀报师父以及几位长老其他人,跟我速速前往山门,一探究竟”
“是”众人轰然应诺。
正在此时,晨峰手中的剑突兀的震动了起来,不光是他,其余八名弟子的剑也都在抖动着。
“啊,大师兄,怎么回事我的剑为何不受控制了它们看起来好像很激动”
晨峰细细的感知了一下,然后肃然道:“我明白了之所以令我们九心齐动,是因为有剑道强者到了,而且是比师父更高层次的气势,比之无名师弟当初的感觉也分毫不差”
忽的,九人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齐齐飞上天空,旋即整齐的排成两列,斜插在地面上。
晨峰的剑居中,两侧各四把剑
“啊我的剑”唯一的女弟子惊呼道,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她正是练飞烟,后来创立了邪剑宗的那位
创出了一套葬心邪剑法,意为葬尽天下男人的心
晨峰面色越发的凝重,“练师妹,九剑如此列阵,犹如群臣在宰相率领下朝见皇者这是真正的万剑之皇的气息天啊,难道来人就是无名师弟曾经矢志要阻止的兄长,那位天生的剑道皇者”
忽然,一阵衣袂飘飞的破空声传来。
看到来人,九人急忙施礼道:“师父”
来人赫然便是剑慧,淡然的颔首之余,一双睿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山门处。
“慕应雄他怎么来了难不成,被无名击败之后,他也想来剑宗进修一番”
很明显,地处北原,属于情报传递的末梢,以至于到现在剑慧还不知慕龙镇那场大战的细情
剑宗后山,一处万年冰窟之中,一名满脸头发的老者原本在默默的盘坐着,忽然间双眼睁开,光芒大盛。
“谁究竟是谁这天下除了老夫之外竟还有人拥有如此浓郁的皇者剑气,丝毫不逊色于刚下山去的天剑之气唔,不对,皇者剑气之外,还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这气息比皇者剑气更强,他是谁”
随着吹拉弹唱的哀乐声渐进,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只招魂幡
然后才是一群脸上带着哀伤的身影
左唢呐,右铙钹,二胡在中间,九人抬棺在后面。
就这么一群人,声势浩大的越过剑宗山门,直直的向着教场而来。
从剑慧到闻讯而来的长老们再到晨峰、练飞烟在内的九大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行人,竟不知说什么好。
听着哭皇天,看着那还保持着九九新的棺材,剑慧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停来我剑宗奏丧葬之乐,你们这是要做甚”
郝健手上一停,慕应雄和小瑜还在继续。
只见郝健上前一步,一抬手。
身后一名汉子早有准备一般,扯出一串儿爆竹,熟练的点上
刹那之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场
剑慧等剑宗众人木然的看着这一幕,脸色渐黑。
郝健清了清嗓门,酝酿了一下情绪,吐气开声道:“爆竹阵阵迎亲朋,唢呐声声送亲人在这个苍天落泪,山河同悲的日子里,我们的武林圣地剑宗,又送走了一位年少有为的弟子他,天生高贵,他,天资过人,他,卑鄙邪恶,他恶贯满盈前有无名,天剑神话,虚怀若谷;今有破军,剑中败类,令人不齿破军啊,破军,三岁偷看村花洗澡,四岁逼迫村花偷看他洗澡,五岁逼迫村花看他和父亲剑慧洗澡”
“噗嗤”
九大弟子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着剑慧,尤其是练飞烟,那眼神儿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几分特别的意思,忍不住护住了胸口。
细看之下,那神色,一分鄙夷,三分怀疑,五分震惊,七分警惕
剑慧的脸色直接变成了猪肝色,更是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惨呼道:“我的军儿啊”
他已经明白了,那棺材里躺的必然是他的儿子破军
一想到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破军瞬间便老泪纵横,那伤心的,犹如杜鹃啼血猿哀鸣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军儿军儿啊,爹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剑慧怒极大吼道。
“不用了”话音刚落,九人抬着的棺木“嘭”的一声粉碎,一道人影从漫天木屑之中飞出,落在地上,不是破军又是谁
剑慧正哭着,看到这道身影,愣住了
还没到巅峰的情绪都卡住了。
“军军儿你你没死”剑慧愣愣道。
破军微微颔首,旋即双手抱拳,对着抬棺的九条黑壮大汉一礼,“你们辛苦了,多谢”
“诈诈诈尸了”九条大汉惊悚的看着破军,腿肚子都在颤。
破军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多谢你们了,要不然,我怎么能回到剑宗呢”
九人面面相觑,忽然间一声喊,直接哭爹喊娘的就向着山下奔去
对他们来说,这短短的一瞬间,可能需要一生来治愈吧。
破军挠了挠后脑勺,自语道:“我我明明已经按照晨峰大师兄曾经的教诲,已经很讲礼貌了啊”
呆愣之中的晨峰浑身一震,旋即难以置信的看着破军,大喝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冒充掌门之子师父,你听见了吧他居然叫我大师兄”
剑慧亦是一脸吃惊的看着破军,“我的军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被逼的,你就眨眨眼”
他当然知道破军和晨峰之间的恩怨,怎么可能叫大师兄呢
破军转过身来,大步向着剑慧走去。
慕应雄脸色一变,已经握紧了手中的英雄剑
郝健看了一眼慕应雄,示意其稍安勿躁。
只见破军走到剑慧面前,沉声道:“爹,孩儿回来了”
剑慧摸了摸破军的脸,又摸了摸其胸膛,不信邪一般越过小腹,继续向下
破军一个激灵,连忙退后一步,“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一瞬间,不管是剑宗的长老、弟子,还是慕应雄夫妻俩,全都是一脸的愕然
这信息量属实有点大的离谱了
剑慧如梦初醒,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内个,军儿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破军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爹,以前的破军已经死了我已经发过誓了,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做一个好人”
剑慧愕然的看着破军,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依旧在做梦。
“爹啊,说实话,我最放不下的人还是你虽然你长得磕碜,猥琐,还不要脸,一直说您出生前,我的祖父祖母就死了还惯了我一身臭毛病但毕竟生养之恩大于天,所以这一路上,儿子已经想清楚了”
剑慧听着,一张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黑,“你你想清楚什么了”
破军昂然道:“诸位长老,诸位师兄师姐,趁着大家都在,我,破军,从此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首先,我要向大师兄道歉当年,若不是大师兄带着四五个师弟拦住了我,我早已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可我却因此恨上了大师兄现在想来,我实在不是个东西大师兄,我错了,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师弟一次”
晨峰从未想过破军居然还会有悔过的一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茫然的看了看左右,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二,二师弟,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眼前这人,真的是破军”
事实上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他娘的,这科学吗
恶名昭著的破军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之后,居然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换了一身气质
“大师兄,我知道,这些年给你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破军,这就拿出道歉的诚意”破军那成奎安的脸上带着正气凛然之色。
身形一动,抢到一名剑宗弟子身前,夺过其手中的佩剑,旋即毫不留情的向着自己的大腿扎去。
噗呲噗呲
连续两剑扎在两条大腿上,瞬间飙血
“军儿你疯了吗”
剑慧一脸心疼的想要夺剑,破军却大手一挥,“爹,你别管”
这一刻,正道的光,照在了破军身上
“叮恭喜宿主,改邪归正任务已完成,发放奖励:百剑无终”
系统提示声适时的在郝健的脑海响起
郝健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系统都发放奖励了,那证明破军是真的弃恶从善了啊唔,这样一来,无名的妻子应该就不会死了”
看着破军那一脸正气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剑慧的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军儿到底怎么了莫非是了,他一定是被逼迫的一定是这样”剑慧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旋即立刻占据了全部。
他完全接受不了儿子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华丽逆转
晨峰怔怔的看着血流不止的破军,终于叹道:“十师弟,你快止血吧万幸你能迷途知返,实乃剑宗之幸,师父之幸也。”
破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旋即又看向了大长老,“大长老,破军还要向您道歉”
大长老疑惑道:“你跟老夫道什么歉”
破军坦然道:“十几年前,我逼迫村女偷看我和我爹洗澡其实,那不是村女。”
“是您的孙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