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兰亭暄只点一点头,然后飞快走到苏文涵身边,突然伸出手,扭住他的胳膊往他背后一别。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屋里人都没反应过来。
苏文涵感觉到痛才惨叫一声,往前趔趄几步。
兰亭暄微一用力,像是押犯人一样,把苏文涵推出了田馨家的大门。
苏文涵扑通一声摔倒在门口的走廊上。
虞美人惊呼“苏哥哥”,跟着冲了出去,企图要扶起苏文涵。
兰亭暄趁机关上门。
田馨已经走到卧室,把苏文涵的东西塞回他的行李箱和背包里。
再一次开门,兰亭暄把苏文涵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扔在了门口。
苏文涵的胳膊被兰亭暄拧得几乎脱臼,疼得他眼泪真的流出来了。
虞美人给他又拍又吹,像是哄小孩一样哄了一会儿,苏文涵才慢慢站起来。
接着听见房门响动,他猛地回头,还以为是田馨追过来了。
结果大门打开,却是面无表情的兰亭暄。
苏文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兰亭暄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他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扔到他面前,再次关上了门。
“阿馨,你真的这么狠心”苏文涵冲过去拍门。
兰亭暄把大门打开,冷冷看着苏文涵:“还想挨打”
苏文涵猛地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兰亭暄:“你别过来”
兰亭暄索性也不关门了,就跟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目光不带任何温度,冷冷盯着苏文涵。
苏文涵只觉得脊背发麻,不敢继续再纠缠。
他一只胳膊耷拉着,疼得抬不起来,另一只胳膊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和虞美人一起离开了田馨租住的公寓大楼。
他走了之后,兰亭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田馨。
田馨却拿出崭新的洗漱用品给兰亭暄,说:“阿暄,你用这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突然留下来陪我。”
“没事。”兰亭暄也不会说那些客气话,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让田馨心安不少。
两人晚上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都很沉默。
兰亭暄是不怎么会说话,而且她觉得,田馨这个时候,需要的应该是陪伴,而不是安慰或者说教。
因此她很平静地不发一言。
而田馨确实也只需要陪伴,她不想听见任何有关苏文涵的话,不管是安慰她,还是教育她。
她都不想听。
有兰亭暄在她身边,她才能控制自己,不会做让自己事后想起来后悔的事。
田馨现在也不想倾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明白一件事,她不能让感情上的痛苦,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第二天一大早,兰亭暄先醒了。
她悄悄地洗漱,又出去跑步,还顺便买了早点回来。
田馨一直在睡觉,她也没有打搅她。
田馨跟她的生物钟不同,做不到早上六点起床。
兰亭暄吃完早饭,离开田馨家的时候,才早上七点。
她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结果在自己车附近不远的地方,她看见卫东言靠在他那辆酷似帕萨特的辉腾车车头,正沉默地看着她。
兰亭暄惊讶地走过去:“卫总,你这么早就来了”
卫东言不动声色点点头:“起得早,顺便来看看你走了没有。”
兰亭暄认真打量卫东言,突然说:“卫总,你在撒谎。你昨晚是不是在这里待了一夜”
卫东言冷冰冰地反问:“何以见得”
“你的衣服跟昨晚一模一样。你要上班,不可能不换衣服。还有,你眼睛里红血丝很明显,是典型的熬夜红眼。还有”兰亭暄顿了顿,才说,“你在这里肯定待了很长时间,因为我能闻到你身上,已经有了跟这个地下车库一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环境的味道,其实并不明显。
但不巧的是,兰亭暄的嗅觉非常灵敏,她总能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或者忽略的味道。
卫东言手里夹着烟,并没有抽,他定定看着兰亭暄,眼神晦暗不明。
卫东言一点都不尴尬地开口,嗓音低沉中略带沙哑:“嗯,被你揭穿了。我确实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为什么”
“看看苏文涵和虞美人会不会再发病跑回来。”卫东言镇定自若地说,“这俩人脑回路都比较奇特,不能以常理推论。”
兰亭暄微微一笑:“卫总是不相信我能打得过苏文涵”
“就算你打得过,多半还是要进派出所。到时候还是得我去捞人。所以我等在这里,以防万一。”
“卫总这么会未雨绸缪吗”
“嗯,我一般走一步,看十步。”
兰亭暄:“”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卫总,就算我打苏文涵进了派出所,也不用卫总去捞人。我有田馨。”
“如果你跟苏文涵动手,你觉得田馨会置身事外她肯定是跟你们一起进派出所。”卫东言手一抖,烟头如同一条抛物线,掉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所以还是得我去捞人。”
兰亭暄想了一下,承认卫东言逻辑自洽,推理严密。
但是她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有点怪怪的,便转移话题说:“卫总昨天说有些跟胡大志案子有关的消息,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吗”
卫东言抱着胳膊,换了条腿支撑自己靠在车头上的身体,冷漠地说:“没有。楚鸿飞泄密泄得很彻底。”
兰亭暄明白卫东言的意思是,楚鸿飞把什么都告诉田馨了,估计里面有些不该跟她说的
兰亭暄不是很确定,但也不想好友背这个锅,她抿了抿唇,小声说:“卫总,阿馨也是为我父亲的案子着急,才经常去向楚队打听,相信楚队也不是有意泄密”
“你在替楚鸿飞求情”卫东言身上冷意更甚,“泄密就是泄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楚队不是泄密,他只是在尽一个刑警的责任,跟当事人的律师沟通一些法律问题。”兰亭暄绞尽脑汁,把楚鸿飞的行为往合法的轨道上靠。
“而且,我也希望能够多掌握胡大志案子的线索。您不是说,胡大志的案子,可能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吗”兰亭暄回忆起卫东言的原话,马上追问起来,“卫总能不能说说,胡大志的案子,到底跟我父亲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