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峡谷又宽了点,雾也开始散了。”军师道。
“那就再追,小心乱石间有没有埋伏。”申亭古决定再尝试一段距离,此时峡谷前方已经没有马蹄声了。
约五里后,申亭古再次踏上一望无垠的草原,只是自己的眼前除了草原就是草原了,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大军原地休息,侦骑往北、西、南三个方向各前出二十里,如果没什么发现立即返回,射响箭询问两翼位置”申亭古勒马停了下来,语气中满是失望。
一枝枝鸣镝穿云而起,然后两边侧后方均有响箭升空,三者已经各自离开了至少六七里。
“将他们都召集过来,一起去达塔部,征集粮草后,北上北海”申亭古阴狠地说道。
“是”
“他们不追了”听着身后的一道道响箭升空,乌鸦喜道。
“你怎么知道”宇文凌风问道。
“他们在询问互相之间的位置,说明都停了下来,我们现在可以慢慢走了,已经至少拉开五里了,就算被侦骑发现,他们也不会再追了。”乌鸦道。
宇文凌风道:“好,那我们也得准备绕道北上了盐池那里留了足够的粮草。”
“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找到他们。”乌鸦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一股统帅般的气质。
潘古部收拾好全部家当,渡河来到西岸,与达塔部合二为一,双方花了半天功夫,又打了上百车干草,然后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
司徒秋一家被胁持北上,家中财产之巨令人咋舌,解救司徒奔雷的那批赎金也在司徒秋家中搜出,这让司徒夏的负罪感大大减轻。
两个部落各有万人左右,光牵拉毡房的牛车、驼车就有千余辆,再加上成群的牛羊,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两天不过走了百里左右。
贺齐舟向两个部落征集了上千名壮丁,再加上寒剑山庄与一路上跟从自己的人共计一千五百人左右,落在队伍最后,负责扫去车辙印记,并将牲畜粪便散落到草原各处,让追兵无迹可寻。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大队人马便转向东北进发,队全前方,有一人脱离了队伍,隐蔽于一座小丘之后。
“这是不葛总管么拔营时见你去方便了,怎么,这才走了不到二里,又要方便了”贺齐舟忽然出现在小丘顶端,脱离队伍之人正是拓拔家的总管葛晔。
“是是,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了多久。我好了,周兄弟,你请。”葛晔尴尬地说道,准备离开小丘时,有意无意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羊粪。
“葛总管,你真好了怎么这里只有羊粪啊别不好意思呀。”贺齐舟看着地上一堆散乱的羊粪,继续问道。
“一下子又不想尿了,我得走了,好多事还得我盯着呢。”葛晔道。
“不用你盯了”又有多人走了过来,说话的正是族长拓拔欢。
“大王,您这是”葛晔面不改色地问道。
“你来我们拓拔家也有十年了吧是土堂派你来的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有什么事全都交待吧。”拓拔欢有些痛心地说道。
“大王,到底是谁在胡说向忠心耿耿的,您可不能听信外人胡言乱语啊”葛晔说完又将脚下的羊粪踢散了一些。
贺齐舟笑道:“别踢了,你堆羊粪的手法我早就学会了。”
“什么手法周兄弟,咱们无怨无仇的,您可不能乱说话啊。”葛晔道。
贺齐舟道:“葛总管,原本我在想,潘古部这么多人,要找出个内奸还真不容易。你当初反对北迁、竭力劝大家交出赎金,可司徒秋的信使一到,你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反而劝大家北上,那时就已经将内奸二字刻在脸上了。如今无论招还是不招,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还是要谢你一句。”
“周兄弟,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葛晔继续装着糊涂。
贺齐舟不再理会,对拓拔欢道:“王爷,此人你路上慢慢审吧,他的那个仆人也堆过两次羊粪,应该没其他同伙了。我们就此别过,待翻过萨彦岭后再来找你们。”
“好,千万小心”拓拔欢道。
“放心吧”贺齐舟立即骑上自己的雪龙马,折回正北方向,那一千五百名垫后的壮士正在等着自己。
“师父,您来啦刚拉好的羊粪好臭啊快看看我堆的像不像”骆玉捂着鼻子上前邀功,地上十几粒新鲜羊粪摆成了一个不太规整且有个缺口的圆形,缺口的方向正对北方。
“嗯,就是这个样子,做得好,以后这件事都交给你了记得每隔两到三里就摆上一堆”贺齐舟点了点头,然后快马向前奔去。
“啊”骆玉就差没哭出来了。
“大师姐,师父这是去哪啊”凌谡因为五脉的身手,也被允许留在这个队伍中间。
“可能是去找伏击的地点了吧。”骆玉心不在焉地答道,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心灵手巧”而懊悔。
“大师姐,您那套柳绵掌我都学全了,师父什么时候亲自指点我武功啊”凌谡腆着脸和肚子问道。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也就马马虎虎吧,悟性也不怎么高”骆玉灵机一动。
“哪里不高了这才几天啊我就学全了柳绵掌,若是打起来,你都未必是我对手”
“嗯”
“是我胡说,我哪里打得过大师姐啊。”凌谡自知失言。
“看到地上这堆羊粪了吗这对部落北迁来说,极其重要。”骆玉正色道。
“我明白。”凌谡急忙点头。
“要摆成这么一堆既形似又神似的羊粪,考验的就是悟性,看清楚了吗下一堆你来试试。”
“好嘞”
两里后,凌谡摆出了一堆极为神似的羊粪,缺口不偏不倚地指向队伍的行进方向。
骆玉道:“有点悟性,记得每隔两三里再摆一堆这样的羊粪,每一堆我都会来看看是不是有点进步。”
凌谡闻了闻手上的味道,即便隔了层手纸,仍是一阵腥骚,不由得怒道:“大师姐,我这是淳朴,不是傻,这玩意三岁小孩都能堆好”
“我决定求师父正式收你为徒,堆不堆你看着办吧”
“堆”
清晨,萨彦岭前,两营羽林卫准备拔营启程,一名侦骑飞速跑至中军大帐,大声报道:“千户大人,前方探马来报,东北方向牛马粪便与车辙多了起来,也没怎么掩藏,正北方向反而少了很多。”
“标记指向哪里有没有异常”主将壬字营统领赫连昌问道。
“都是正北方萨彦岭方各,标记正常,最多三里就有一个。”
“两个部落落在最后的人数有变化吗”
“好像没有,还是一千多名青壮,不过我们不敢靠得太近,他们有人经常会往回跑几里探视。”
“哼哼,想来骗我,哪有这么容易传令下去,继续向北跟进”
“是”
“等等,申大人那里联系到了吗”大帐中身为副将的癸字营统领洛扎问了一句。
“还没有。”侦骑回道。
洛扎转向赫连昌,道:“大人,东北方是离北海最近的路,好像与军报所说赫连晨雾的位置更为接近,而正北方翻过萨彦岭后,直接到了北海东北侧的平原,赫连晨雾应该还没跑这么远。”
“北境之广浩如烟海,军报若有这么准,赫连晨雾早就完了,洛扎老弟,你就听我的吧,越是明显的破绽,越不能相信。只要跟上两个部落,我估计,翻过萨彦岭后,就是我们立大功的时候了”赫连昌自信地对洛扎说道。
“是不是再等等申大人的消息”洛扎问道。
赫连略有不快,虽然洛扎这个统领要归自己节制,但所率兵马与自己相等,也不便驳了他的面子,便道:“好,再等一个时辰,反正有标记也不怕他们飞了”
半个时辰后,两营留在南方断后的侦骑闯入大帐,传来申亭古的急令:“立即拦住两大部落,捉拿部落首领,并搜捕寒剑山庄之人”
洛扎大惊,忙问侦骑道:“两营有近五千壮丁,可能不太好办啊再说如果拦住他们,到哪里再去找赫连晨雾可有问过为何要如此行事”
“寒剑山庄的高手都去解救人质了,留下来的多是妇孺,部落里的人倒也不足为虑,快说,申大人是怎么说的”赫连昌道。
“原话吗”侦骑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敢讲。
“废话,当然是原话。”
“申大人说,亏赫连昌还是亲王世子,和洛扎一样,都他娘长了个猪脑子两个部落都走了,我们到哪里去补给粮草快让他带人截住牧民,不用怕,我三个时辰后就能到”
洛扎委屈地说道:“赫连大人,那时我就说先把达塔部拦下来吧,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军令如山,害我们多跑了三天连吃口肉都得省着。”文網
“什么意思你要动手我又没拦着,我也没见你的癸字营动手啊”赫连昌气道。
“可你当时说,如果潘古部有所警觉,你一概不负责任。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还敢动手”洛扎急忙分辩道。
“还多说什么带齐人马,立即出击”赫连昌恼对方急着撇清责任,不愿再多争,拿起头盔,立即冲出帐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