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并非第一次经受洗经伐髓之痛。
先前在柳依依指导之下,她曾在戴桂山的风水泉眼之中,与众多姐妹共同化形。
虽然也是坦诚相见,但姐妹毕竟是朝夕相见的熟人,并不难堪别扭。
那像现在,背后却是一名刚见四五天的陌生男人
小黎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不再呼出令人胡思乱想的音节,结果辰天粗糙的手掌刚刚贴上灵台穴,炽热狂躁的灵力翻涌如浪,阵阵酥麻硬撼神魂,电得心尖震颤疯摇。
“嘶”
“啊”
辰天又听到她的声音响彻卧房,顿时有些后悔,觉得怎么也该找人在场,以证清白。
他挽袖擦了擦她后背的汗渍,再拍了拍小黎后仰高扬的脖颈,央求道:
“仙子啊仙子啊”
“小点声”
辰天隐约感觉门外有足音响起,心下大急,立即捻指运如飞鸟,迅速点上小黎背部的神道穴。
他也顾不上保存灵力,疯狂灌入经络,准备强行冲开最为关键的神堂穴。
小黎从未接触过灵台境之上的灵力余波,也未接触过玞玉往上的灵石,所以根本承受不起辰天的冲击,顿时疼得花枝乱颤,扭如水蛇。
身上的汗珠更是如雨而下,浸透裙裾之余,汇在背脊浅沟形成小溪。
曼妙的身段在此刻充分彰显青春活力,波涛荡漾,可谓美不胜收。
然而辰天根本无暇多顾,抵膝顶住小黎的腰椎,翻转手腕急忙贴上神堂穴,强逼洗经伐髓的污秽从膏肓穴悉数渗出,最终让精纯的灵力横穿风门魄户,向上直抵头顶的百会穴。
所谓百川入海,经过辰天命绝境五重天的灵力催化,小黎的十二幅经络彻底融会贯通。
伴随头顶柳枝花环啪嗒落地,她长吟一声,然后半昏半醒的瘫软在地,而遮在身前的手臂也随之放开。
“听到了”
“肯定是这里”
噼里啪啦的脚步迅速靠近卧房,一名后厢司法侍女带领家丁蜂拥而来,立即咳声致意:“敢问尚先生可否”
“进来吧。”辰天镇定自若,歪坐在书案之后,“何事”
大门本来就没关,侍女抬眼便看到卧房之内的场景,只见屋内窗明几净,并无异样。
只是辰天书案附近的公文堆积如山,遮住他的下半身,瞧不真切。
“呃这”待女愕然。
她环视四周,满脸疑惑,刚才明明听到很不对劲的声音,源头也直指于此,怎么片刻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敢请尚先生见谅。”司法待女深揖到底,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书案之下,恭敬道,“我家仙尊不喜门下弟子在总部纵欲享乐,据此订下铁律”
“多谢提醒。”辰天搁笔以手扶额,认真道,“姑娘公务在身,在下即便夜批练兵公文,也当配合。”
言罢,辰天整理素袍,作势起身。
司法待女大惊,惶恐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练兵之事远比门规铁律更为紧要,还请尚先生安坐。”
话音落地,一群人立即连忙退下,顺带还将大门掩上了。
听到脚步走远,辰天妆模作样的又批阅两份公文,稍过半晌才长吁一口气,他俯身揭开幕布,又拍了拍趴在腿边的小黎。
“快醒醒,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尚先生结束了”小黎迷迷糊糊的抬头问,似乎在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之中,满脸绯红。
辰天见如同刚刚睡醒的狸猫,不禁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牵起衣角遮住身前的雪白:“你现在与人族别无二致了,恭喜恭喜。”
小黎眼前一亮,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头顶,果真没有硌手的触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头黑发,柔顺丝滑。
她双手微微发颤,战战兢兢的又将秀发捧在手心收成一束,歪头看了又看,最后紧紧贴在脸上。
“哇”
“我真的化成人形了”
辰天听到险些岔气的哭音,微笑道:“再次恭喜你呀,化形成人,总算如愿以偿了。”
说完,他随手撕下襟领一块碎布条,然后挽起她缕缕长发,最终系成对翅蝴蝶结。
“别哭了,否则你家仙尊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然而小黎张开双臂使劲抱住辰天的侧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咽咽的泣不成声。
辰天的耸了耸肩膀,无奈的手抚其背,任由她一股脑的将鼻涕与眼泪都蹭在自己衣服上。
凡人虽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证道长生之路,仍旧充满坎坷。
而草木精灵则更是难是加难,以沧汐北域之大,目前也未逾越过万。
其中不知多少鲜活的生灵困在开骨之前,最终熬不过寒冬,匆匆花开花落,更别提化成人形仰观世界之大了。
辰天今夜的所做所为,对小黎而言,无疑是再造之恩,更是仅次于柳依依的恩主。
“好啦好啦。”辰天感受到膝上传来一团柔软的触感,深知姿势不雅,“你快点起来吧,我还要熬夜批阅公文呢。”
“我不。”小黎的脑袋还有点昏沉,加之夙愿达成,满心欢喜,变得特别黏人。
天柱峰特有软糯腔调,此刻也在她嘴里变得格外酥媚:“我想留下来陪尚先生熬夜。”
小黎没穿内亵,衣服也零乱,所以窝在辰天怀里时不时露出一片肌肤,白如月辉。
辰天如同抱着一只暖炉,只当没看见,然后从容摊开笔墨,继续处理公文。
臻化丹的效果还不错。
一千两百余的水妖山怪在今夜必然有长足进步。
别的不说,至少可以勉强维持人形,明天便可以从兵阵入手,正式开始训练。
不过鉴于孤织的形态更接近于宗门而非城池,练出军魂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以门规代替军纪,应该可以培养出一支不俗的打手。
更何况,这支私军最终目标只是区区山魈而已,个体的悍勇比铁血军纪更加鼓舞士气。
想到这里,辰天意识到谢蓬帆很值得培养,以后让他出阵单挑黄大仙,率先打出震慑效果,绝对事半功倍。
我也该恢复战力了。
口舌之利终究比不过浩然拳风。
辰天翻过手掌,瞧见指甲已经缓缓长出来了,皲裂的皮肤也不在渗血,这算是七魄愈合的大吉之兆。
他理清思绪,挥笔又写下三四种练兵方案,再擦净砚台,最终闭眼静修,一坐天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