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古怪的视线中,肖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
此时肖弘脸颊肿胀如猪头,上面的两个巴掌印仍未消退,眼睛被挤成两条缝隙,原本的潇洒帅气荡然无存。
他之前有多狂妄自大,现在就有多狼狈可笑。
林重的两个巴掌,不但扇飞了肖弘的自信,也扇出了他的原型。
肖弘咬紧牙关,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突然转身朝凉亭外狂奔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两行饱含耻辱的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
无地自容,是肖弘此刻唯一的感受。
然而,肖弘才刚跑出两步,林重身体一晃,挡在了他面前。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林重双臂抱胸,淡淡问道。
肖弘看向林重的眼神,如同在看着一个恶魔,嘶声道:“我明明已经认栽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我刚刚给你两个选择,你选了第一个。”
林重从容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仿佛都砸进肖弘心底:“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要想离开,就按我说的去做”
肖弘全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张开嘴巴不断喘着粗气。
就在众人以为肖弘即将爆发、要跟林重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他忽然走到方夜舞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方小姐,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由于牙齿被林重扇掉了好几颗的缘故,肖弘的吐字发声有些模糊不清,但大体意思仍然表述清楚了。
“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就暂且原谅你。”方夜舞一脸嫌弃,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赶紧滚吧”
肖弘却不敢就这样离开,眼巴巴地望向林重,等待林重的许可。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往凉亭外面一指。
肖弘顿时如蒙大赦,双手掩面,连滚带爬地跑出凉亭,中途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了个大跟头。
看着肖弘狼狈离去的背影,站在一旁看戏的四个年轻人不知为何,都有种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感觉。
归根结底,他们其实与肖弘是一类人。
肖弘的今天,或许就是他们的明天。
“看来,以后跟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了,绝对不能以貌取人。”他们在心網
打发掉肖弘之后,林重的视线从四人身上扫过。
四人心头一紧,下意识堆起满脸笑容,向林重点头哈腰,同时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跟此事绝无关系。
幸好林重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后续动作,重新回到石卓旁坐下。
就在四人松了口气的时候,方夜舞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想让姑奶奶请你们吃午饭吗”
“咳咳,方大魔方小姐说笑了,我们怎敢打扰你和这位先生约会呢,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那个身材瘦削、长相普通的年轻人一迭声说着,向同伴猛打眼色。
四人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恶狗追赶。
方夜舞双手放在嘴巴前面做喇叭状,大声喊道:“走的时候别忘了结账”
等到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方夜舞才转身走到林重身边,脸上笑吟吟的,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怎么了”
林重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方夜舞轻咬樱唇,忽然娇躯一扭,直接坐在林重的大腿上,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大功臣,今天辛苦你啦,我在想应该怎么报答你。”
此时的方夜舞,全身散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魅力,就像一个引人犯罪的妖精,即使比起卢茵来也不遑多让。
林重心底生出一丝异样,但他定力极强,即便美人在怀,也能保持平静:“正如你之前所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以我俩的关系,在你有麻烦的时候,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嘻嘻,这话我爱听。”
方夜舞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然后盯着林重的脸颊猛看,那里有两个鲜明的唇印,是她之前印上去的。
林重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就像一壶用清泉酿造的酒,越品越有滋味。
“你真的要离开庆州吗”方夜舞把玩着肩头的一缕秀发,幽幽问道。
林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嗯,过两天就走。”
方夜舞闻言蹙起黛眉,少见得有些忧郁,眼神恍惚,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闷不乐道:“你走之后,我还能找谁去玩呢”
“不是有沈媛、许琳她们么”
“她们是我的姐妹,又不是我的朋友。”方夜舞白了林重一眼,“我跟她们太熟了,熟得没有一点新鲜感。”
“和我在一起难道就有新鲜感”
“对啊。”方夜舞坦然道,“比如像现在这样,换作其他男人,被我投怀送抱的话,肯定早就语无伦次了,你却还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林重淡淡道:“我是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吗”
方夜舞突地伸出一根手指,顺着林重的脸颊划过,用挑逗的语气道:“如果你是男人,那就证明给我看呀。”
林重心脏猛然一跳,呼吸粗重了几分。
方夜舞双手搂住林重的脖颈,娇躯在他怀里像蛇一般扭动,又向他抛了个媚眼儿:“来呀,证明给我看。”
林重感觉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正在加快,不由无语道:“你这样会惹火烧身的。”
话音刚落,方夜舞便感觉到了林重身体的变化。
她的俏脸慢慢变红,冲林重怒目而视:“色狼大色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林重的嘴角微微抽动:“那能请你从我身上离开么”
“我偏不。”方夜舞脸上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到底能忍多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