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死后,内阁中还剩下八名大学士。
这,最有希望继承内阁首辅位置的,正是前弘光朝廷的次辅王铎。
他这时出列,说道:“陛下圣明,诛杀阉党,此乃我大明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说着,即话锋一转。
“不过闯贼败走四川,清兵南下在即,臣以为,是不是应当议一议迁都的事了”
迁都
这才哪到哪,就要迁都了
朱慈烺看着眼前的这位貌似忠心的翰林大学士,想起他在历史上清军兵临城下时率领文臣出降的事迹,心武,十有个个却尽是忠义为国的丑陋嘴脸
现任东阁大学士兼任户部尚书王铎,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
想到这里,朱慈烺笑道:“南京是我大明祖宗社稷所在,朕觉得,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王铎的表现,似乎印证了朱慈烺的猜想。
他冷笑:“看情况”
“陛下莫不知道,多铎在潼关击败闯贼后,便率领十万清军直奔我南京”
“那多铎战功赫赫,水陆并进,放言一月内必取南京,不迁都,谁去领兵抵挡”
这话,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朱慈烺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挑剑眉,满是戏谑地问:
“看爱卿这意思,对虏兵南下的情报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这些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一边说,朱慈烺环视奉天殿上群臣。
所看到的方向,众多文武臣子们都是一声不吭。
王铎一愣,他是自诩捏着这假皇子的身世秘密,这才敢出言不逊,没有顾忌什么。
却没成想,这家伙的思维如此缜密,反将一军。
不过王铎毕竟混迹官场多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他很快笑道:“陛下说笑了,臣是猜的。”
“清军南下的情报,臣怎么会知道呢”
“哦,猜的。”朱慈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他笑道:“这样看来,爱卿还真的是绝顶聪明。”
“朕真是自叹不如,又不禁在想,要是我大明多几个爱卿这样的贤臣、能臣,先帝又岂会说出诸臣误朕这样的话来”
王铎自然听得出这话中暗含的讥讽之意,不过也不敢当众发作,皮笑肉不笑的道:
“陛下过誉了,我们还是议一议,万一臣不幸言中,该如何应对清军吧”
说罢,他冷着脸退了回去。
在心中,王铎对这个假皇帝的看法已然和之前截然不同。
从这个假皇帝登基前后的表现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思维如此的缜密,城府怕也极深。
王铎忽然有些后怕,会不会之前那些白痴举动,只是这个家伙为了能登上皇位,装出来的。
帮他以假乱真、登上皇位,到底是不是好事儿
“朕倒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说。”
把王铎硬生生憋回去,朱慈烺心情好了不少。
靠在龙椅上,说话间,目光有些懒散地环视奉天殿内。
做皇帝的,在问臣子能不能说话,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就连不少东林党人,也觉得王铎今日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时候,一名官员出列。
“陛下说笑了,您是天子,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要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
朱慈烺看过去,发现是太学博士徐瑜。
太学,是中国古代的国立最高学府。
太学之名始于西周,夏、商、周至今历朝历代皆设太学,只是称谓各有不同。
有明一代,管太学的主要官职有两个。
其一是徐瑜这个负责教书上课的博士,其二便是管理学校的,称作祭酒。
国子监是明代最高一级的教育管理机构,统辖全部的国立、私立学府,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学。
朱慈烺看着第一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这个人,印象里并没有关于他的资料,所以并不是十分信任。
想了想,试探道:“徐卿家是怎么想的”
徐瑜并没有什么犹豫,想想说道:“回陛下,臣以为不应当迁都,眼下南京为全国之首。”
“太祖高皇帝龙驭此处,进而夺取天下,此时若迁都,对全国的士气都是极大打击。”
“何况我城高池深,粮米足供全城军民食用半年有余,何惧鞑虏”
说的好,朱慈烺很欣慰。
这整个朝堂,到现在总算有一个说人话的了。
不等其余的人反驳,朱慈烺便迫不及待的对此表示肯定,点头说道:“不错,朕正有此意”
“先帝面对李闯百万大军,尚能固守京师,不惜殉国。今南京为太祖高皇帝龙兴之地,朕更要遵从祖制,天子守国门”
“朕意已决,发檄文召天下兵马勤王,但凡是能来的,都重重有赏,封爵不在话下”
“坚壁清野,死守南京”
甭管自己到底能赏出去什么,反正大饼先画出去就对了,为了活命,不丢人。
其实在昨夜,朱慈烺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想了好几遍南明的情况,但凡是有一种能跑路苟住的结局,谁也不想留在南京打这场根本赢不了的仗。
但问题是,跑路了就能苟活吗
够呛啊
现在手里有南京,还能勉强号召半个天下,一旦自己也跑路了,江南门户打开,那就更打不过了。
跑就是兵败如山倒,根本停不下来。
看看被俘获的那几个南明皇帝的结局吧,历历在目啊
弘光皇帝朱由崧被送往北京处死,隆武皇帝朱隶键兵败被杀,随后他的弟弟朱聿鐭在广州监国,清军破城后自杀殉国。
至于永历皇帝朱由榔,兵败后都跑到国外去了,还是被当做功劳献出去了,最后被卖国贼吴三桂亲手绞死。
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崇祯太子朱慈烺,藏都藏不住,多少人等着把自己送出去请赏
不把自己弄死,鞑清这个皇帝都做的不安稳。
今日的朝会,其实朱慈烺就等这一个台阶,不管说出来的是谁,南京都必须要守。
文臣们听见懵了,倒也没有拒绝,他们的态度是无所谓,除此以外,甚至还有点想笑。
守南京,拿什么守
是你太学博士徐瑜去带兵,还是绍武皇帝亲自去带兵
别看我们,反正我们不去。
在他们看来,守与不守,其实关系不大,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做臣子,他们大可以等输然后投降。
至于说能赢,压根没人想过这个可能性会存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凭南京城这十几万老弱病残,面对十五万甲胄精良的清军,凭什么能赢
既然说已经决定要死守南京城,到底该相信谁,朱慈烺其实心里早就有谱了。
手握南京兵权的忻城伯赵之龙算球吧。
这小子,还有他手底下那群“与国休戚”的勋贵们,在历史上可是投降最快的。
在清军打过来之前,必须得想辙把赵之龙撤了。
还有眼前这群内斗不嫌事儿大,甚至可能早已经暗中投靠鞑清的贰臣们,朱慈烺根本没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
朱慈烺现在只希望这帮货能忙着分割阮大铖家产,别来烦自己。
显而易见,现在除了把江北四镇之一的黄得功调回来,没有第二个人选。
发中旨的问题,朱慈烺一点儿不担心。
现在这个时候,能听调动的人,中旨一样调得动,那些听调不听宣的,就算发圣旨也一样指挥不动。
朱慈烺深信不疑,只要自己一句话,黄得功绝对带着两万精兵星夜赶到南京城见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