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靖南候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朱慈烺将黄得功扶起来,随后缓缓行至御座前,忽然正色说道:
“靖南候黄得功,听旨。”
黄得功也知道这是中旨,但他不在乎,随即伏跪:“臣黄得功,候旨”
“朕命你负责南京城内外的防御之事,赵之龙听你节制,务必要在五月以前完成。”
黄得功微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规定在五月以前。
“陛下,为什么是在五月”
朱慈烺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因为自己是穿越的,提前知道李自成五月份要死在九宫山,清军五月底要来打南京,一时没有说话。
韩赞周这时候看了一眼这边,心下有些着急。
看起来这位这黄闯子的名号真不是假传,打起仗来不要命,脑筋也直得很,这话能问吗
皇帝明显不想说,还要问。
韩赞周也知道,黄得功是无心僭越,替他解围道:“靖南候,陛下让您去您就去,陛下肯定有他老人家的考量。”
黄得功这才意识到什么,说道:“臣领旨”
朱慈烺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赵之龙手握城防军,号称有三十万之众,靖南候有把握吗”
黄得功闻言,脸上露出些鄙夷的神色,说道:“陛下放心,想当年臣迫降革左五营的时候,他们的人数也不比这少。”
看他这么自信,朱慈烺也就放心了。
待黄得功离去,又看向韩赞周,说道:“你也听旨。”
韩赞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奴婢在呢,陛下请吩咐。”
“卢九德的脑袋还在奉天门的门楼子上挂着,京营不能没有提督,辛苦你去做吧。”
韩赞周早就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卢九德的死,也有他一份功劳,闻言连忙伏跪,表露忠心说道:
“陛下之命,奴婢不敢违背。”
“陛下如此说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叫奴婢怎么能收受得起能为陛下做事,是奴婢的福分。”
朱慈烺笑道:“高弘图已经死了,罪名是煽动谋逆,这个罪名,是不是得抄个家”
实际上,朱慈烺已经盯着这些东林群贤的家产有一阵子了,特别想知道这群所谓的大贤清流名下,有多少的财产。
现在亲军二十六卫初建,无论人手还是辎重都十分不足,黄得功的部下也都是为爱发电,没有半点粮饷和赏赐。
除了整天开空头支票,自己这个皇帝也给不到他们什么实质性的赏赐,还好有些人就吃这套。
但是,这套不能一直用,用得久了,万一不管用了,自己不就束手待毙了
所以,还是一个字钱。
朱慈烺有些唏嘘,这皇帝当的,还不如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当老师有钱,看来无论古今,这搞钱都是第一要务啊。
高弘图已经死了,他的家产可不能浪费。
韩赞周在此前,已经被皇帝从东林党手里保下一次,自然要报答这份恩情,现在他也没什么好忧虑的。
只有一句话,跟着皇帝干,喝汤吃肉
“奴婢明白,这件事奴婢亲自去查。”
“嗯,越快越好。”
王铎那天离开鸡鸣寺以后,怎么都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每天都要等到天亮才敢睡觉。
前两天,忻城候赵之龙府上大摆晋爵宴,邀请了南京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勋贵、地主、朝臣、清士
但凡是金陵本地有点名头的大户,几乎都被他发了请帖,排场十足,出手阔绰得很。
看那样子,不像是晋爵为候,倒像是裂土封王了。
王铎作为内阁次辅,自然也被象征性的邀请了,但他实在是无心参加什么宴会,就给婉拒了。
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这还看不出来
这个刚继位半个月不到的假皇帝,已经开始独立自主,一步一步挣脱他们东林党的控制了。
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可不好办,要不然就降清脱离这是非之地,不然迟早脑袋要分家。
王铎现在一闭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天高弘图血肉模糊、肠子遍地的场景。
这天,听说黄得功已经进了鸡鸣寺去找皇帝,他也坐不住了,直接来到钱府。
等了好一会儿,钱谦益才姗姗来迟。
随之而来的,还有衣衫不整,面带潮红的柳如是。
不过,现在他可没什么闲心欣赏美女了,高弘图才死几天啊,这老东西还有这闲情雅致呢
连高弘图都杀了,再多杀他一个王铎,有什么难的
看起来,钱谦益似乎对高弘图的死反应不大,这种情况,更让王铎有些心惊肉跳。文網
自己的这个党魁,好像也没有多高义啊
他连忙起身作揖,说道:“钱老,您可来了,您不知道,最近南京城都乱了套了。”
钱谦益双眼半张半睁,好像还没睡醒,过会儿才忽然后知后觉的道:“你说什么,什么乱套了”
“高弘图被赵之龙杀了,这种事情不能纵容啊这个新皇帝,还调了黄得功来京城。”
王铎欲言又止,说道:“钱老,我怕再不表态,您的阁辅之位可就说不准了。”
听到阁辅之位四个字,钱谦益混沌的眼睛这才明亮些,淡淡说道:“那就上奏疏吧。”
“让人上奏疏,弹劾赵之龙。”
弹劾赵之龙
有用吗
很简单的方法,但的确有用,钱谦益想到了王铎没有想到的一点。
朱慈烺调黄得功进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不信任手握南京兵权的赵之龙。
既然皇帝可以和赵之龙联合,给他们东林党一击,自己也可以和皇帝联合,给赵之龙一个下马威。
皇帝那头,钱谦益说实话还是不慌的,毕竟有一个天大的把柄在他手里握着。
只要他放出话去,第二天整个南京城都要知道,用不了几天,整个江南都要知道。
到时候,看他这个皇帝还做不做得下去
钱谦益算准了,朱慈烺不敢撕破脸皮,毕竟皇位才上去半个月,有些偏远的地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王铎有些失望的回去了,但钱谦益的办法还真的奏效了。
钱谦益和朱慈烺属于是各退一步,朱慈烺现在也真的不敢做的太过火,两个人属于是一拍即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作为皇帝,朱慈烺自然想做掉赵之龙这个心腹大患,相比于江北四镇,赵之龙的威胁更大。
因为这货就在自己身边,还统领着一大群卖国求荣的勋贵,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说不定哪天,再来一个如法炮制,逼宫让自己也退位,再刷一次定策之功。
看着东林党们几乎能将赵之龙淹没的奏疏,朱慈烺微微一笑,看着他们狗咬狗,的确高兴。
不过这火候还不够,朕还得添把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