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回话,脚步声反而更近了,甚至还演变成了喊杀声,夹杂着沁入耳中。
柳祚昌眼珠转了转,一把扔开几个女人的纤手,光着膀子跳下来,打开门要去穿戴铠甲。
刚一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惊愕不已,张大了嘴巴。
众多披坚执锐的勤王军士兵,在中军将领田雄的带领下冲进来,不由分说便与安远候府中的护卫打了起来。
这些护卫虽然好吃好喝身体还不错,但却是远远比不上刚从江北前线撤下来的黄得功部兵士。
一会儿的功夫,护卫们便败下阵来。
柳祚昌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大声喝道:“你们是黄得功的部下,来我府内撒什么野”
“不知道这里是安远候府么”
田雄一刀砍死眼前拦路的护卫,拿着带血的刀上前说道:“知道,就因为你这儿是候府,所以我们才来的。”
柳祚昌见对方来者不善,加上护卫已经都被制服,立刻换了个表情,笑道:
“我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各位是来求财的”
田雄环视一眼,心道这传了几百年的候爵府,只怕存财的确不少,冷笑道:
“你有多少钱财够买你的命”
“一万两。”柳祚昌说完,连忙改口:“不不不,两万两,五万两十万两”
好家伙,田雄现在心里只剩下这个词了。
在江北和清狗打了这么久的仗,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这家伙在南京喝花酒睡大觉,出手就是五万十万的
看他那意思,好像说的不是十万两,而是十两。
田雄也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会儿,柳祚昌一看有戏,连忙继续加价:“这样吧,兄弟,我看你也有些身手,跟着我干吧。”
“我给你个人十万两,这十万两只是买我的命,给你还有你的这些手下每人一千两银子当做招揽费,按我家丁发饷。”、
这钱,的确不少,没有人会不心动。
尤其是田雄这些人,跟着黄得功为朝廷卖命,在整个弘光一朝,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放到谁,心里都会不平衡。
见眼前的人都放下杀意,柳祚昌笑道:“怎么样,这些还只是开始,我可不缺钱。”
“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勋贵本候大都认识,日后给你们安排个去处,实在是很简单的事。”
田雄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促狭道:“老子险些被你给绕进去。”
“你家里有这么多钱,我杀了你自己抢不行吗”
田雄看着柳祚昌登时惨白下去的脸庞,笑道:“实话和你说了吧,这次咱是奉圣上的旨意,专门来杀你的。”
“我的安远候啊,你要是真能给我十万两,我倒是会考虑一下给你留个全尸。”
柳祚昌一愣,骂道:“你个狗东西,让本候出去,马上就调兵灭了你”
“你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出身低下的狗东西”
田雄一脚将他踹翻,上前踩住他的身体,冷笑道:“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安远候,还真把自己当个候了”
“这年头,大帅遍地走,谁家不是个公侯”
田雄抬起头,看着屋内蜷缩到一处,衣衫不整的三个女人,哈哈大笑:“汝妻子小妾,吾养之”
柳祚昌瞪大了眼睛,却被几个人压倒,乱刀砍死。
随后田雄走进屋内,余的黄得功部勤王将士一拥而入,在安远候府中大肆掠夺。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志得意满的田雄一边提裤子一边走出来,家丁上前说道:
“将军,在柳祚昌书房中搜到联络清虏书信一封。”
田雄说道:“拿给我看”
看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道:“这个狗东西,竟然已经联络清虏酋长多铎,想要在清虏兵临南京城下时,献南门投降了。”
“我们怎么办”家丁问道。
田雄说道:“弟兄们为朝廷办事,自然要拿些赏赐,金银钱财能装多少装多少,剩下的再原封不动的上缴朝廷,别说老子薄待了你们”
“等清虏来了,要是再有人学柳祚昌做清虏的走狗,别怪老子刀下不认人”
众勤王军兵士欢呼一声,各自忙活去了。
“这个史可法,居然还在鼓吹联虏平寇”朱慈烺一把将奏疏扔到地上。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进兵,上疏抗辩朕看他这个兵部尚书是不想干了”
史可法,历史上著名的抗清民族英雄。
现在他是绍武朝廷的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在内阁参预机要,被人尊称为史阁部。
说实话,朱慈烺很喜欢史可法。
不可否认他身为民族英雄,忠心于大明和华夏的事实,但与此同时,也要正视他的能力。
以史可法的能力,让他担任兵部尚书督师江北,实在是高看他了。
弘光一朝,如果说有谁有能力改变现状去做些事情的话,那就只有史可法了。
但是,史可法的策略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左懋第正好相反,他在去年一整年手握军政大权,恰恰什么也没干。
左懋第是第一个提出“联寇逐虏,主动出击”的,无论历史结局还是后世评价,都证明这一策略超出时代的前瞻性。
而这,也是朱慈烺重用他的原因。
至于史可法,当今的史阁部,则是“联虏平寇”的忠诚捍卫者,执着于联合清军平定流寇。
就算现在,接到了朱慈烺让江北明军北进的谕令以后,依旧上疏抗辩,提出“当今最重者,唯平寇也”的观点。
这一份奏疏,彻底坚定了朱慈烺想要换人的想法。
换谁
历史已经告诉朱慈烺答案。
没别人,现在有能耐担任督师的,唯有正在湖广以都察院佥都御史衔巡视的堵胤锡。
什么何腾蛟,什么史可法,忠心可用,但是能力不足,需要另外委以重任。
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撤了史可法,但是可以让他继续留在江北督兵。
江北的刘泽清和刘良佐历史都要降清,而且现在已经成气候了,换了别人也控制不下来。
第二件事,把堵胤锡弄进内阁,担任兵部尚书,在外督师。
大明的督师现在有点太多了,职权分散而且相互掣肘,反而用处不大,所以该撤的都要撤了,只留一个。
只有办成这两件事,才能执行自己主动出击,去收复山东打多铎的策略。
但问题是,这种事不像别的,发中旨就行,这么大的事没内阁票拟发圣旨,地方上是根本不认的。
幸好,朱慈烺知道内阁次辅王铎喜欢什么。
东林党人,无论如何的高喊仁义道德,最后图的,无非是名利二字而已。
投其所好,事情就好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