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怔了下,然后更用力地咬他。
恨不得撕下他一块肉一样,就连鼻尖都皱了起来。
聿执方才赶得急,起伏的呼吸声落在许言倾的耳朵里,有些凌乱。
走廊上,黄顶看着她被聿执提住肩膀,两脚几乎没怎么沾地,“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可许言倾的嘶吼,似乎不怎么管用。
江怀走到了黄顶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要看就跟过去看。”
“不不不,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要忙”
江怀矗在那,却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走吧。”
医院距离绍山别墅比较近,许言倾被带去了那里,进了门后,聿执将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上面不许动。
他转身去拿了双拖鞋过来,想给她换上,许言倾很排斥,被聿执按住了脚背。
“别动。”
很快,黄顶也被推进来了。
他一路上就在想着,完蛋了,他被带到客厅后,一句话没敢吭。
许言倾看到他,情绪有些激动,“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聿执没有回她,他将她的鞋带用手挑开,脱掉了一只鞋后,将拖鞋给她套上。
黄顶就这么看着,聿执屈尊单膝跪着,膝盖分开,西装裤紧紧地绷在腿上,他一只手拿着鞋子,另一只手托着许言倾的脚踝。
这个动作若是由别人来做,多少会带一丝狼狈的,可是聿执却没有。
他腰背挺直,手指修长,一把抓着许言倾细细的足踝。
动作温柔,眼神温柔。
可这个男人突然一抬头,黄顶同他对视的瞬间,他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般,难以呼吸。
那种眼神无法形容,令人心悸,又有着能吞噬人的力量,黄顶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你以什么身份,陪她去的”
黄顶口干舌燥的,“朋友”
男人溢出声冷笑,“朋友朋友会去那种地方”
许言倾闻言,把脚挣脱出来,将套在脚背上的拖鞋踢得远远的,“你想干什么威胁我”
聿执半跪着,起来的时候身形又正又挺,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还有那名准备给你动手术的医生,是他的表婶,对吧再过几年就能退休了吧”
许言倾眉头紧蹙,目光一点一点挪到聿执的侧脸上,“她没有违反什么规定,手术是我自愿的,你想干什么”
“倾倾,”聿执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软下语气,“孩子是我们的,你做什么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和我商量一声”
“可他只在我一个人的肚子里,那怎么办呢需不需要分你一半”
聿执气的眉心突突地跳着,却对她发不出火来。
黄顶自己搭进去也就算了,他可不想害了别人。
“小爷,我表婶什么都没做,手术这不还没开始吗您别跟她过不去”
聿执一双俊目染了怒,就这么几个人,还妄想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你是找了什么理由说服她的”
许言倾听他问得这么细,不由怒意横生,“顶顶,你走,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走。”
黄顶双腿犹如被钉在原地一样,他半步都不敢挪动啊。
聿执将手臂搁在旁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话,你表婶能帮你”
许言倾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到黄顶面前,她推着他的臂膀,“走吧。”
他怔在原地不动,面上有难色,“言倾”
“你八成是说,这是你女朋友,你闯了祸不想负责,是吗”
还真被他说对了,黄顶倘若不这样说的话,表婶也不能插了队给许言倾安排啊。文網
现在,黄顶成了想要谋杀他孩子的帮凶了。
“那又怎样”许言倾见黄顶不动,她转身面向聿执。“只要能打了他,说什么都行。”
聿执脸上收拾干净了,没有再胡子拉碴的,这也使得他整张脸上浮现出来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怒色燃在眼底,又带了些沉郁,他不会对许言倾发火,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她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
“你要想让你朋友好好的,要想让那位医生好好的,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聿执说完这话,别开眼去,没有看许言倾一下。
她会说他威胁她,对他的恨,也只会越来越多。聿执只是想着这个孩子不能丢,一旦他没了,他跟许言倾怕是这辈子都要完了。
许言倾双手垂了下去,黄顶朝她看了眼,眸子里很空洞,不知道是不是认命了。
她坐回到沙发上,头也没抬,“顶顶,你先回去。”
她紧接着又冲着聿执道:“让他走,我不去医院了。”
“好。”他说出这个字时,也很艰难。
江怀示意黄顶先离开,偌大的客厅内,很快就剩两人坐着。
许言倾其实挺想和他好好谈一下的,也希望聿执能听进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他呢”
“那你为什么不要他”
许言倾想得挺简单,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复杂的。“我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吧未婚先孕,还要带个孩子,我自己都顾不上,还得顾着他我没有那么伟大,更不会觉得孩子就是我的一切,他来的本就不是时候。”
“还有我”
许言倾打断了聿执的话,“就算你现在能娶我,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
男人的花言巧语,是最能迷人眼睛的毒药,许言倾不想再听了。
“我能走了吗”
聿执想把她留在这,强行绑在这也行,“能不能搬回来”
“把我妈一个人留在家吗”
“我可以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就跟我们在一起。”
许言倾甚至都没有考虑,“聿执,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那天你是怎么松开了我的手。我若是不见你,我就不会去想,心里也会舒服很多,你懂吗”
聿执起身,往许言倾的身边坐去。
她没动,男人冲她看了眼,抬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掌。
许言倾还是避开了,“我留下他,我不打了,但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行吗”
既然去医院不行,她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