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聿执说出这个字时,还带出了一串冷笑,浓浓的嘲讽之意。
“我就想救你最后一次,还了你的救命之恩,这样就能永远不欠着你了。往后,你的死活我再也不用管了,因为我想跟许言倾好好的在一起,有你在,始终是个累赘。”
赵思南听闻,眼里满是吃惊和难以置信,她不愿意相信。
她怔怔的盯着聿执,看到男人脸上有了轻松的神色。
“既然许安是自杀的,那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桩。”
赵思南眼睛里面慢慢聚起了阴寒,“为什么这么说”
“许言倾怪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去救了你,她始终不肯原谅我。”聿执扬了扬手里的遗书。
“多亏有了这玩意,既然许安是自杀的,那就怪不到我头上了,毕竟谁都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聿执眉目之间,尽是轻松之意,“你的账,我还完了,许安也不是死于手术失败,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去,等着我的孩子出生”
这话,无异于一把最利的剑,它砍削在赵思南的心上。
把她的理智,把她的伪装全部都撕开来,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聿执和许言倾修成正果呢
他们想踩着她的痛苦和煎熬,双宿双飞,门都没有
聿执看她神色异常,他抬手轻握住赵思南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这边,又转向另一边。
“以后就算你要死了,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思南,我们早就分开了”
他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坍塌,聿执就像个玩弄心理的高手一样,将赵思南的这点卑微和小心翼翼,都套弄在股掌之间。
“你和许言倾确实没得比,不过我没碰过你,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啧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嫌弃。
这一个音调,将赵思南最后的心理防线给击垮了。
她抬眼看着聿执,他眼角眉梢有嫌恶之意,眼神轻浮恣意,将一个渣男的特色,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
聿执丢开手,手指轻捻了两下,作势想要离开,赵思南冲他嘶吼着,话里面不再有软弱,她甚至开始发笑,牙关紧咬后,吐出几个字来。
“聿执,你觉得你跟许言倾真能在一起她要是看完了这封遗书,她会恨死你的。”
聿执停住了脚步,他回到赵思南的面前,继续激她,“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那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她好端端的,都要接受心脏移植了,她为什么突然自杀呢”
赵思南面上涌起得意,她端详着聿执的脸,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
“你既然已经查到了那名护士身上,那她肯定也跟你说了,我去过医院。”
“哈哈哈是你心心念念要救的这个人,是我,给许安看了很多许言倾的旧照。我没有逼她啊,我只是告诉她,这个手术做不了的,而她的姐姐肯定不会甘心”
“许言倾会为了救她,继续陪不同的男人去睡觉,许言倾如今烂到骨子里,都是因为许安”
聿执一双眸子沉寂,犹如探寻不到底的枯井一样。
“王敏是没死,她的心脏更加不会给许安。”
赵思南所有的恨意,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王家人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捐献心脏你以为真是因为我爸对他们有恩吗不,是我们看中了许安的肾”
江怀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声音激烈传出来,夹杂着雷声、闪电声,触目惊心
这样的酷暑天,江怀只觉冷得发抖。
“王敏撑不下去了,所以许安必须死。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只要这一切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么,势必会有很大的风险。”
赵思南想来,还是很得意的,“我假意让人绑架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在你赶去第一个地方,扑了个空的时候,其实我正在医院呢。”
“我把王敏活着的事告诉许安了,她一点希望都看不到的。没人给她捐这颗心脏,她就算那天不自杀,她回去后,也撑不过一两个月,照样是等死”
轰
一道惊雷劈得整栋屋子仿佛都在剧烈摇晃。
丑陋的人性,在这一刻变得毫不遮掩。
聿执看到她的五官,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扭曲着,“所以,安安躺到手术台上的时候,已经死了。”
“是啊,但为了不露出破绽,陈医生那一刀还是切下去了。对了,小陈医生遭人陷害,被女病人给拐上了床,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别说再做医生了,他这辈子都完了。”
赵思南原本觉得这件事,是天衣无缝。
毕竟王家人也答应了,就当王敏已经死了,永远不会露面的。
可她没想到许安写了遗书,还被那名贪得无厌的护士将遗书给拿走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胸腔内被撕扯得有些痛。
但她觉得好痛快啊,她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聿执,小爷,这会你还能自信满满的说,你能跟许言倾白头到老吗”
“噢,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
聿执的眸子,冷到蚀骨,赵思南话里有话,显然这件事,还没完。
他眼睛如尖刀一样,在赵思南的身上,一寸寸,一道道刮过,砍过,剔过。
“你是真的将许安当成了妹妹,她听说王敏年纪比她还要小,又听说人家肯把心脏给她,就求着你带她去见见王敏,而你,也答应了是吗”
“许安说想单独跟她说会话,还记得吗”
聿执脸上的冷色,直蔓入眼底,“你还想说什么”
“其实在那间病房内,许安也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同样是器官指定捐赠书。她们两个,谁先死,那么另一个就能活。”
“她太单纯了,真的,哈哈哈”
“聿执,人是你带去的啊,你要怎么跟许言倾解释是你把许安送上了死路”
“她还不如是死在手术台上呢,毕竟手术有风险,可她的死,是我们一起促成的。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许言倾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恨死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