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赢以及他的手下被囚禁起来,但接下来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做。
司马东等人将辛稹请进了船帮的办公的大厅。
司马东在尊敬的同时,也在暗自审视着辛稹。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辛稹,之前听说的是这位通判家的公子被自家帮助给绑架了,但却没有真正见过。
但听说这位公子只有八岁的年纪,眼前看着却不太像是八岁,不全是因为外貌的缘故。
当然外貌也不像是八岁,看起来已经是个少年了,而不是孩童。
但关键还是辛稹展现出来的气质,根本不像是个孩童,在如此冲突的场景之中,他不仅淡定自若,在面对吕家家主的时候,甚至气势占了上风。
这是很令人吃惊的。
在宋朝这旮沓,司马东自然听说过神童的事迹,他甚至亲眼见过神童,江南文华荟萃人才辈出,神童更是层出不穷,但大多数的神童大约都是几岁通读四书五经啊,又或是什么四五岁便能够作诗词啊,更神奇一点的,则是面对某某大人出的考题,能够机敏的回应,令得大人物震惊啊之类的。
司马东向来不惮于用最阴暗的心理揣测别人。
作为跑船出身的人,见过世间太多的黑暗,什么将乘船人带到江心,问人吃刀削面还是馄饨汤的见过,什么将货物主人给沉了江私吞货物的也是干过,还有看到主人家夫人美貌的,杀人掳走美妇的事情也干过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所以,司马东对于什么神童的事迹历来不太相信的,在他看来,无非便是那些大门大户的为了自家孩儿扬名的手段罢了。
所谓的大人物恰好路过啊,看到孩童筋骨惊奇啊,便给出个问题考教一下这种事情也就那些傻子相信了。
大人物们哪里有时间老是去考教一些小屁孩啊
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司马东历来对于神童的事迹嗤之以鼻,但今日他却是迟疑了。
“冒昧问一下,辛公子当真只有八岁”
司马东迟疑问道。
辛稹点头道:“前段日子过了诞辰,所以现在算是八岁了。”
司马东心中不免震撼。
震撼的还有第一次见到辛稹的应媚。
应媚用美目看了一下辛稹,吃惊道:“恩公只有八岁这这也太神奇了”
辛稹早就见怪不怪了,闻言笑道:“咱们还是谈事情吧,申屠赢是被拿下了,但吕家未必会罢休,还有申屠越那边,未必便就此认了,申屠越背后该是扬州杨家,杨家势大你们也该是知道的,如果杨家不顾忌江阴大族,强行要将码头收下,船帮可有反抗之力”
司马东沉声道:“船帮上千号人,杨家纵然势大,真到了这里闹事,我们也不怕他们”
辛稹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小子这边告辞了。”
司马东沉默不语,温大亨却是急了:“公子您别急啊”
他转头与司马东道:“马爷这是硬气的时候么辛公子愿意插手咱们船帮的事情,那是辛公子以德报怨,辛公子差点死在船帮,咱们可是亏欠着他呢,换了个人,咱们船帮还在不在都得另说呢
今日辛公子更是将帮主遗孀救出来,还将申屠赢这个狗贼给拿下,不然咱们船帮迟早要被吕孟昆给卖了
但现在船帮的危难还没有过去呢,你这怎么就开始忘恩负义起来了呢”
面对温大亨的指责,司马东面沉似水,径直看着应媚道:“夫人,我司马东是个粗人,有话便直说了,若是有说得过分的,您请多包涵。”
应媚柔声道:“司马爷请说,先夫在世时候,常说司马爷是船帮的中流砥柱,现在到了如此局面,船帮还是得司马爷来掌舵才是。”
司马东摇摇头道:“夫人太抬举了,船帮是司徒家的,我司马东不过是干活的而已,我手下也不过是十几条船百来号人手,咱们船帮上千号人,大多是在申屠家手里,申屠越那边有百来号人,但大多还是帮主的人,现在帮主去了,有部分被申屠赢拉拢,绝大多数人,还是向着夫人您的,夫人若是出来振臂一呼,肯定会有很多人支持的。”
应媚摇头道:“妾身是妇道人家,乐乐也不过是个小女孩,我们扛不起来事情的,还得司马爷与温爷一起来商量才行。”
司马东闻言看了一下温大亨,似乎有些不屑,但还是点点头,与辛稹拱手道:“辛公子,之前是老朽失礼了,现在船帮兴亡便在眼前,还请您指教。”
辛稹呵呵一笑道:“司马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子便多几句话了。”
辛稹一边说话,一边敲着椅背。
“船帮也好,码头也罢,不过都是无证经营的产业,虽然民间很需要,但官府若是想要取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司马爷,您能听明白么”
司马东面色一凛,他听得懂辛稹话中的警告意味。
辛稹说这个话,便是警告他们,船帮也好,码头也罢,别看现在都好好地,但若是我父亲辛弃疾说一句话,随时便可以取缔这些。
司马东斟酌了一下道:“辛公子的话老朽听懂了,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船帮虽然不大,但依靠着生存的人,码头上、船上混饭吃的人也有千号人,加上家属什么的,上万人也不止,辛公子打算让这么多人吃不上饭么”
辛稹眼神一冷,嘴角擒着一丝冷笑道:“倒是不需要那么麻烦,码头还是要运行的,人也是需要的,那些人可以来继续工作,那些人直接舍弃,其实也没有那么艰难,是吧,司马爷”
辛稹继续道:“小部分的人想要铤而走险的话,那么落草为寇是最好的出路了,这样也好,家父正愁不好出政绩呢,哦,是了,司马爷,您该知道家父是带兵出身的吧,剿匪的事情,家父擅长啊”
司马东脸色十分难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