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
文聘面沉似水地望着逐渐靠近过来的大部队,双眸之中,不知不觉间就出现了一道一闪而逝的光彩。
“将军,吾等要不要开关”
相比于他的沉静,樊城副将却是无比紧张的道:“前时,主公只是下令让南阳各县的令、尉、丞入襄,而今这刘备却是”
副将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怒吼之声直接打断了他的继续。
“兀那守将,速速放开城关,若是耽误了南阳百姓入城,你可担待不起”
张飞策马而立,遥望着城头,语气不善的继续吼道:“还不开关,更待何时”
“世人皆言,刘备麾下有两员万人敌,想来这便是其中之一了吧曾经我还不信,如今见到了果乃绝世凶人”
副将被一嗓子吼断之后,愣了许久,又低声嘀咕了好几声,方才突然想到自身职责,连忙朝文聘道:“将军,依末将之见,这关可不能”
“开城门”
大概是因为副将没有话语权。
他的话方才说了一大半,竟是又一次的被打断了。
而且,这一次打断他的人,还是刘表专门委任的负责荆北战事的大将文聘
“将军,您”副将呆呆地看着文聘,仿佛首次认识面前这人一般。
“放心吧。”
文聘平静地转过了头,看着副将的眼睛道:“刘备乃是聪明人,就算是进了城,他也绝不会做不该做的事,但是如果我们要是不开门,我们的罪责可就大了。”
什么罪责
副将还在思索文聘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之时,后者已是满脸平淡地下了城楼,而且很快就和几道身影愉快地聊了起来。
“差的忘记了,文将军乃是南阳人,罪责不罪责的不重要,今天要是不开关他从今以后,恐怕就再也没脸回家乡了吧”
副将呆呆地看了片刻后,终于明白了过来。
很显然的是,对于文聘来说。
刘备不会搞事,只是次要问题,甚至其身后有没有人追,也可以算作是次要的问题。
以后能不能回家,回家之后会不会被甩脸子,这才是真正的主要问题啊。
这年头的乡土情谊,那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因此,文聘今天若是敢不开关,明天他便再没有家了。
相比于这一点来说,什么罪责,什么百姓,什么刘备这都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来人”
副将想明白以后,赶忙转身下达了一道命令:“且去看看城中存粮还够不够,若是还足够,便莫忘了让乡民饱餐”
随着樊城城门大开。
遥遥望着城头方向的刘备集团众人,不由得都振奋了起来。
而后,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一道不讲礼仪、侧躺着下棋的两个懒鬼身上。
“”
接着,他们便似是中了同样的魔咒一般,又同一时刻地张大了嘴巴,呆滞半晌,方才满脸怪异地将目光转开。
直至片刻之后,刘备集团的众人方才各自恢复过来。
不过很显然的是,众人的目光压根就没有打扰到正在下棋的两人。
此时,只听其聘开关之举,子吉恐怕在之前便算到了吧”
“毕竟,那文聘只要还想回家,他便必须开关。”
“不然的话,以后就要吃些白眼了”
“子吉之高,实是旁人难以企及。”
说到最后,这道完全不修边幅的身影,竟是莫名感慨地便向着陈逢竖了竖大拇指。
“宪和想多了。”
面对简雍的这番话,陈逢很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文聘乃是大将之才,怎会被小小的乡梓之情所牵累”
“若他真被牵累了,那他也就不是大将之材了。”
说完,陈逢便接着这股事态,装作叹息似地深深松了口气。
实话实说。
他开始的时候真没有想到文聘会这么简单的开关。
甚至于,陈逢在开始时都已经想好了。
如果文聘实在是不开关的话,就只能是让面前这个三国第一段子手再走一遭襄阳了。
除了简雍这般高端的段子手之外,陈逢也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能把刘表哄的那么开心的人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真的挡不住。
陈逢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请托,樊城居然就这么开了。
那一刻的他,亦是在心中深深地松了口气。
“哦”
简雍刚刚抬起手要下棋,听到这番话,不由疑惑道:“那他又为何果断开关”
“除了宪和所说的乡梓之情外,文聘估计也看到了我等身后没有人,更为关键的是”
“此人深知,左将军本就没有作乱的想法,否则的话”
“他怕是不会如此轻易地便开了关。”
陈逢说到这里,猛然抬起手,将最后一子落下,看着绝杀的局面,方才微笑着继续道:“宪和,你输了。”
“输了吗”
简雍正听的入神,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猛然便是一个机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棋局后,不由得摇头道:“确实输了,不过,我本就不如子吉,输了也是应该,便像是两个女子在床上”
“嘘”
陈逢其实很想听一听简雍的段子,但当他眼角余光发现一道身影过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这般心思,更是猛地就站了起来。
段子随时都可以听,领导的面子要是不给,恐怕就要被扣钱
“你们二人”
气呼呼走来地刘备,本还想呵斥面前的两个懒鬼,但当他到来时,俩懒鬼已经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压根就没了他发挥的余地。
“且去做事吧”
几乎瞬间,刘备就泄了气,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想到的呵斥之语。
“喏”
陈逢、简雍拱手一礼,悄然间挤眉弄眼了一番后,便各自散去了。
“前有翼德,中有云长,之后宪和仿佛也跟着学坏了如今,子吉方才入我帐下,怎得也是这般气人”
刘备凝视着两道身影的离开,不由得开始怀疑,自身是不是有问题。
要是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有那么大的毛病
“大概是因为我不舍得吧”
还真别说,在一阵反思之后,刘备真就发现了自身的问题所在。
要不是他不舍得,张飞怎么会越来越狂躁关羽怎么会越来越高傲简雍怎么会越来越慵懒,陈逢
好吧,这个本就是个懒货,跟他好像就没太大的关系。
虽是如此,但他还是咬着牙在心里嘀咕道:“下一次,我定给你们立个榜样瞧瞧”
“可是玄德公当面”
正当此时,文聘忽然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文聘,见过玄德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