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阮平时绝对不是一个娇气的人。
他们南家人,就没有娇气这个特性。
就她平时总找人比试这劲头,要是碰到磕到就喊累喊疼,那还有谁敢搭理她。
然而,此刻,南阮在被南颂抓着手腕砸他胸口五六下之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对南颂说道:“颂哥,你弄疼我了。”
南颂当即僵住,不知所措。
他松了松抓着的南阮的手腕,方才也是乱了神儿,居然忘记控制力道,她腕子上的皮肤都被他给抓红了。
南颂还是头一次,在南阮面前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
南阮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突然乐了起来。
她对南颂说道:“颂哥,你这样子,我都没有见过诶。”
没有见过他这么慌乱,没有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从前她和晏惊棠就老说南颂好像没有长嘴,什么都不说,不仅如此,还把自己藏的特别深,就算紧盯着他的表情,也根本看不出来他情绪的变化。
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还能看到南颂这样失控的一面。
南颂都要服了南阮这思维的跳跃,眼下这个情况,她关注的重点,居然在这里。
南阮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戳了哪一根笑筋,这一笑,居然停不下来了。
南颂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笑完。
南阮靠着椅背,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一手掐着肚子,一手抹着被笑出来的眼泪。
终于,南阮笑累了,脑袋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儿,胸脯起伏。
南颂此时也没有急着开口,他方才只是高兴南阮对他的喜欢并不反感,并没有出现延误的神情,这对他来说,就已经安定了他一颗忐忑的心脏。
可南阮接下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宣判的犯人,是死刑还是死缓,或者,是释放,这一切,都在等待南阮的宣判。
他只有等,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南阮平复下来之后,垂着眼睫,说道:“颂哥,在首都时候我们几乎朝夕相处,你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我看你也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怎么现在突然告诉我了。”
南颂老实回答:“三爷看出来了。”
南阮闻言,狐疑看向南颂,刚想问这关靳郗什么事儿,却立刻就想到了靳郗和晏惊棠一唱一和地撺掇她谈个恋爱,还可以给她介绍靳郗身边的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她就说,怎么突然晏惊棠就那么反常。
南颂说:“本来也没什么,看出来就看出来,只要不在你面前说,我也没打算要让你知道。”
南阮一听他这么说,心底猛地窜起一股火,难以解释的一股火,让她非常的不爽。
但这是因为什么,南阮解释不清。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她还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原因。
带着不爽,南阮说道:“那你现在干嘛告诉我,一直藏着好了。”
南颂说:“阿阮,我很嫉妒。”
南阮拧起眉头,瞪住南颂,等着听他说完。
南颂看着她,说道:“大概是因为你对元佐的兴趣太浓了吧。”
他其实想要说的是,他根本就听不得元佐这个名字,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南阮真的对元佐从兴趣变成爱情,他会如何。
从前那些南阮感兴趣的男孩子,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很清楚,就算让那些男孩子真的和南阮在一起,他也敢肯定,不出一个礼拜,南阮就会失去兴趣。
可元佐这个人,能够在靳郗身边,成为靳郗最信任的左手,他与那些男孩子,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尤其在他来宁城之前,跟着南扬威接触过元佐,他的行事作风,就连南扬威都是无比欣赏的。
南颂自己也感到无语,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元佐当成假想敌,简直不可理喻。
南阮又是足足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颂哥,你这也”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就是吃醋,这醋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南颂也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阿阮,我如果说,我不奢望和你在一起就太虚伪了,但我不会强迫你,不会为难你,你对我是什么想法,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告诉我,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越说,南颂心里就越堵。
他突然就有一些后悔,昨晚不该借酒上头,不该放肆而为,他该做好他身为南阮保镖的本分,不僭越半分。
那样,他爱南阮,就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即便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保镖,即便以后会看着她嫁人生子,总好过现在这样,若南阮对他的感情产生厌恶,那他连守在她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