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穹津津有味的听着器度真人在那里“胡编乱造”,什么教主神威,暴杀“宁予外贼,不予同门”的混账。
什么教主无敌,一剑纵横,痛扁不守行业规矩、手捞过界的异端贼人。
还有一把雷锤在手,拳打首阳山敬老院,让倚老卖老的理中客吃了大亏。
器度这人神采飞扬,那口若悬河的姿态,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五十岁。
不过,等任穹兴致勃勃的询问,这些“神话传说”是从哪里看到的听说了有没有具体证据
器度真人就哑口无言了,只能吹着胡子圆瞪双眼,像是一个老顽童。
“哦”
任穹拉长了尾音,那眼神很微妙,也很生动,很形象。
顿时让器度真人恼羞成怒,“滚滚滚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咱要讲道理”任穹笑嘻嘻的,“你这样胡乱编造历史,传出去是要遭殃的”
“给道庭的大人们头顶上安一个祖宗,那是在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别说你没证据了。”
“就算有证据,时代变了,你也得记着谨言慎行呐”
这回换任穹神采飞扬起来,俯视老小孩,教他做人做事。
“哼”器度真人闷了口酒,咕哝着,“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多了,这世道才会这幅样子”
“等着吧”
“有你们哭的那一天”
他像是气不过,嘟嘟囔囔的埋怨,声音模糊起来。
“寿籍被斩,轮回被崩,五德被破成仙万世牛马罢了”
咕哝的话音,被吞咽酒水的含糊声给盖住,任穹都听不清楚。
最后能听个真切的,只有一句话。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器度真人忿忿。
“那有什么”任穹笑笑,“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去顶着。”
“哪轮得到我这入门级的修士去考虑配吗”
他颇有几分不以为意,没有太多愤世嫉俗的冲动。
“先过好眼下再说。”
“鬼祸连绵,考学道院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头乱麻呢,操心别人的事情”
“只要我跑的够快,板子就打不到我的身上”
任穹振振有辞。
“呵天真”器度真人嗤之以鼻,“年轻人,当年有很多都跟你一样的想法,结果他们吃了大亏”
“到头来才知道反抗但话语权早没了,被打成邪修,人人喊打。”
“那您呢”任穹打了个哈哈,“您又做了什么呢”
“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个掀桌子的工具哪怕是指导纲领”
他反将一军。
顿时,器度真人不说话了。
他郁闷的坐着,喝着闷酒。
“现在不错了。”任穹砸吧砸吧嘴,“人人有仙修,出了问题,道庭也会及时处理卖假丹的被点了天灯。”
“你看我这种,父母抗衡鬼祸牺牲,道庭也年年有补助到位,大点的追求不好办,成为大修不好说,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活的腻歪了呐你我在这里胡说八道,算是过错吗”
“即使被逮到了,也最多嘴上批评两句,根本不在乎你讨论这个讨论那个,不会因言获罪。”
“哼哼”器度真人哼哼唧唧的,“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那你倒是教啊”任穹摊手,“没有人生来就懂”
“你不教,不把话说明白,让人一头雾水,另一边又大批特批,这个无知,那个蠢货这怎么能让人理解你”
任穹撇撇嘴,“你这种人,别说去搞事了那肯定是搞一个破产一个。”
“就算是造谣,你都造谣不到点上”
“哦豁”器度真人不爽了,也不知道是踩在他那条痛脚上了,斜着眼看来,“那你很行喽”
“哼哼那是当然”任穹勉强克制了,但还是有些得瑟,“论修行,我肯定不如你这样的人但是搞事嘛”
“我个人觉得,我还是很可以的”
“什么挑拨离间啊什么带节奏啊什么左右横跳啊什么神神兔兔啊”
“我有丰富的从业经验,至少二十七年”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破不了防的对手”
他拍着胸膛。
“吹牛不要钱,你大可以多吹点。”器度真人戏谑的说道,“不到十七岁的小年轻,吹出二十七年的工作经验,你怎么这么能编”
“看”任穹也不恼,只是指着他笑,“你这不就进坑了吗”
“呵”器度真人不理会他了。
不过这回,却是任穹不放过他了,“唉再聊聊神话传说嘛”
“你不是不信吗”器度真人瞥了他一眼。
“不信跟听故事那是一回事吗完全是两码事嘛”任穹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即使假设这些故事是真的但只要有人来问我,我也一定会说我不信”
“不管是谁来问”
“我任穹,对于相关话题,不相信,不理解,不曾参与讨论,全是您老人家主动推送给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这般说道。
这生生憋的器度真人气喘起来。
不过他缓和之后,却异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人,能活的不错。”
“谢谢夸奖。”任穹接受了“赞美”。
“您说的那些神话传说,我并不多么感兴趣只是呢,我对其中的一些东西有想法。”
任穹拖着下巴,眼底有一丝异色闪过,“那什么河图洛书我没记错吧”
“这东西,那么神奇的吗”
“谁知道呢”器度真人无所谓的道,“道听途说,倒是感觉很厉害。”
“不过传说的东西,早埋在了岁月之下影子都看不到。”
“哇偶”任穹双眼圆睁,“没人找到过那这种东西要是出土了,不得卖个百八十亿的”
他目光憧憬,这一刻像是幻想发财的少年。
“等我上了道院,我要学考古如果能有朝一日,我左手河图,右手洛书这行吗”
“嗯哼”器度真人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行不行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时候的你一定很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