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之棋已缓缓拉开序幕。
承平了几年的洛阳,刚刚经历了一个祥和的元辰。
正月初二,大将军曹爽便奉诏主持拜谒高平陵。
漫长的寒冬让人难以忍受,城外冰雪尚未消融,在何晏等人的鼓动下,曹爽准备将兄弟、亲信都带出城,名为祭陵,实为游玩。
大司农桓范提醒道:“洛阳禁地,天下中枢,一旦有变,关闭城门,大将军将何归”
自软禁郭太后以来,宫中美女、名器肆意取用,良田、沐邑随意侵占,朝中忠直之人任意贬谪。
曹爽诸兄弟与亲信威福日盛,无人敢言。
“谁敢尔邪”曹爽不可一世的回了桓范一句。
邓飏、丁谧几人冷飕飕的看着他。
如往常一样,桓范叹气一声,拱手而去。
而这不是桓范第一次劝曹爽。
邓飏阴仄仄道:“哎呀,大司农当真没有眼力,如今这洛阳城中还有何人敢与大将军为敌”
何晏笑道:“大司农眼力还是有的,只是德行不足,这种人大将军不可亲近。”
桓范因谯郡子弟的身份,有才智,被明帝悉心培养,历任中领军、尚书,后被派往徐州,迁征虏将军、东中郎将,使持节都督青徐诸军事,任内却与徐州刺史邹岐因为争夺一处宅邸,欲借使持节之权杀徐州刺史邹岐,被邹岐察觉,上书弹劾。
明帝无奈,调回桓范,贬为兖州刺史。
在兖州刺史任上不得意。
明帝调其为冀州牧。
时征北将军吕昭入仕晚,资历不如桓范。
桓范谓其妻仲长氏曰:“我宁作诸卿,向三公长跪耳,不能为吕子展之下也。”
仲长氏直言相劝:“君前在青徐,因小事欲擅斩徐州刺史,众人谓君难为属下,今复羞为吕将军之下,是得罪上官。”
桓范恼羞成怒,以环首刀刀环刺其腹,仲长氏肚中有身孕,堕胎而死,桓范亦称病不赴任。
如果不是谯郡子弟的身份,桓范早就被踢出洛阳朝堂。
后为大司农,名声亦不佳。
被士族排挤,是以向曹爽靠拢。
曹爽也是敬而远之,很少采纳他的计谋。
所以曹爽拜陵的名单中没有桓范的名字。
正月初六一大早,彩衣飘飘、旌旗猎猎、锣鼓震地。
曹爽诸兄弟诸亲信鲜衣怒马,身边簇拥着一行权贵子弟。
荀恺、钟会、贾充、王浑、王沈、王业等等也全都随行。
一辆六匹白色骏马拉动的华丽马车,浩浩荡荡走在铜驼大街上。
盔甲鲜明的禁军护在左右。
在百姓敬畏而惊惧的眼神中缓缓出城。
城中,两双眼睛正在阁楼上望着曹爽一行。
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一言不发。
待城中归于平静,两兄弟才缓缓下楼,走入司马懿的病房,跪坐在病榻之前。
房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司马懿闭着眼,一脸病态和老态。
“大将军已经出城了”司马懿咳嗽两声,轻声问道。
他的老病倒也不全是装的。
否则也不会骗过李胜和其他人的眼睛。
盘踞在冢上的石虎,自然也会沾上些墓气。
“已出”司马昭兴奋道。
司马懿微睁着眼,一缕精光落在司马师脸上,“你苦守多日的时机,为何不发一言”
“曹爽必败,何须多言父亲安歇便是,明日便可见分晓。”司马师面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父子二人谋划多日,到了此刻,一切都准备妥当,自然不需多言。
唯独司马昭有些茫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父子三人在屋中对坐,直至入夜。
等待永远是最折磨人的。
司马懿人老昏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司马昭却坐卧不安,一整夜都不眠。
而司马师却如往常一样安睡。
正始十年正月初七,拂晓,司马父子三人走出病房。
阁廊上、圃园间,密密麻麻的站着青壮汉子。
服色不一、年纪不同,仿佛是市井中的人全涌入司马府中。
左臂上系着相同的红布,仿佛血染的一般。
虽然没有武器盔甲,但他们眼中的杀气、煞气、死气足以表明他们的心志。
尚在昏沉的司马昭顿时惊醒过来,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自己这兄长何时养了这么一群死士的
司马懿也是眼中一亮,大笑道:“此子竟可也”
司马师拔出腰间长剑,斜指天色未明的天空,“起兵”
伴随这一声怒吼,洛阳上空的阴云更加剧烈翻涌起来。
父子三人兵发司马门。
司马门守军还未清醒便被控制。
此时蒋济、司马孚也堪堪赶来。
“武库武库”蒋济气喘吁吁道。
司马孚泪流满面,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伏,“皇天在上,我司马氏不得已而起兵,只为拨乱反正,人神”
“叔达大事要紧。”誓言还未说完,就被司马懿打断了。文網
蒋济弄来一辆轺车,司马懿上车之后却向司马师道:“同乘”
司马师毫不犹豫的上车,扬起缰绳,“驾”
两千余死士紧随其后。
皇城在西北,武库在东北,中间隔着大将军府。
司马懿司马师共乘一车,直奔武库而去。
但正月时节,洛阳拜访亲朋好友之人络绎不绝,也许是天意使然,司马懿、司马师的车驾正好被堵在大将军府之前。
司马师当机立断,跳下车挥剑驱赶人群。
此时大将军府敌楼之上,曹爽帐下督严世拉动重弩瞄准司马懿,却被副将孙谦拉住,“事未可知也”
反复拉扯三次,重弩终未射出,而司马师驱赶了人群,死士护着车马冲过这道最后的关卡。
占据武库之后,三千死士披甲持刃,司马懿召来高柔王观,以司马孚、司马师守司马门,以司马昭领兵入永宁宫,求取郭太后罢免曹爽党羽的懿旨。
拿到诏书之后,司马懿笑言:“文惠今日当为周勃”
遂以高柔代行大将军之事,接管城中禁军。
以郭太后懿旨命桓范行中领军事。
桓范接近曹爽,原本也只是为了接近权势而已。
在曹爽集团也没得到重用,以他的性格,自然是有怨气的。
正欲应命,其子力劝桓范,言皇帝在曹爽手中,大有可为。
桓范不顾属下的劝阻,执意出城奔高平陵而去。
蒋济惊慌失措道:“智囊往矣。”
司马懿不以为然道:“爽与范内疏而心不及,驽马恋栈豆,必不能用也。”
遂以王观行中领军之事。
王观、蒋济、高柔三人皆居九卿之位,年纪比司马懿还大,皆是四朝老臣。
从起兵至此,兵不血刃,朝臣、将吏无一反抗。
只有大将军参军辛敞在其姐辛宪英的鼓励下,领军杀出洛阳,投奔曹爽。
其后,司马懿与蒋济领兵屯住洛水浮桥之上,切断高平陵与洛阳之间的联系。
当着洛阳众将、众官的面盟誓:“皇天后土,洛神明鉴,我司马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只为匡扶大魏,绝无他志,大将军曹爽,乃宗室勋亲,其父有大功于社稷,只要其退大将军之位,绝不加害,否则人神共弃”
魏晋之际,玄学盛行,河洛的地位举足轻重。
司马懿堂堂太傅,四朝老臣,如此重誓,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动。
蒋济大为振奋,还以个人名义去信给曹爽,劝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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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