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建议开矿铸五铢钱。”鲁芝拱手道。
五铢钱几乎成了定式,曹魏流通的仍是五铢钱。
杨峥望着沙盘上门源谷,此地正好位于祁连山重要关口大斗拔谷之南,在军事上的意义也非常重大,所以杨峥才会在此地设折冲府。
有大铜矿在手,当然要铸钱。
杨峥大手一挥,指着沙盘道:“不仅要铸钱,还要在此地建一城牢牢掌控此地另外,这些年,我们的私盐、皮革、牲畜、战马卖的不错,积石山也挖了不少金子,那就再设金曹司、盐铁司掌管贸易、储备金铜、贩卖私盐,粮秣司兴建仓库、贮备粮草,武库司储备兵器甲胄军械。”
杨峥一连设置四个新部门。
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屯田扩大,人口增多,铁坊中的武器也堆积如山,有的还因管理不善而生锈。
再这么无序发展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以前都是鲁芝、杜预兼任。
但现在摊子越来越大,一两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了。
必须制度化。
鲁芝与杜预自然是支持的。
涉及具体内务,卫瓘则保持距离,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至于各司主事”杨峥摸了摸下巴,“金曹司盐铁司由鲁公兼理,苏泓、公孙甫副之,武库司则元凯兼任,至于粮秣司,还请伯玉协助一二。”
杨峥对卫瓘拱手。
卫瓘一愣,眼神飞快的晃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瓘领命。”
这就是聪明人了,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
“不知新城叫什么名字”鲁芝问道。
杨峥望着沙盘,祁连山宛若游龙,翻过去,就是开阔天空。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汉得祁连山,龙飞九五。
新城南凭西海,北接祁连山,正是将来用武之地
“这座新城就叫祁连城”
新城。
淮南的新城。
毌丘俭领着千余骑兵沿淝水向南巡视。
但一路所见有些触目惊心。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当年魏武诗句中的情形又复现了。
东兴之战,征发了扬州、豫州不少百姓运送辎重,全部断送了。
淝水、肥水,本该是肥沃之土,却到处一片荒凉,乌鸦老鹰在天空盘旋,野狼野狗出入草木之中,争抢腐烂的尸体。
远处村庄全都坍塌,几只狐兔垫着脚,通红的眼珠遥望奔行中的骑兵。
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萦绕周围,挥之不去。
一两声野枭的叫声从荒野中传来,仿佛是恶鬼在低笑,令人脊骨生寒。
毌丘俭苍白的鬓发飘荡在三月春风之中,他常以凤鸟自比,而现在,这只高洁的凤鸟却置身鬼蜮之中。
淮南精锐一朝丧尽,淮南百姓也遭受池鱼之殃。
即便活下来,也是逃往青徐和兖豫。
诸葛恪的北伐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东兴堤掌握在吴军手中,那么淝水的水位就由他们掌控,届时吴军大船趁水而来
扬州穷破至此,又如何抵挡士气正盛的吴军
毌丘俭的心情不禁沉落下来。
新城之中,到处都是大败后的溃军、伤兵,还有胡遵遗弃的新军。
一个个垂头丧气,宛如行尸走肉。
如今的形势,只要是人,毌丘俭都要争取一下,“吴人将卷土重来,尔等可敢再战”
没有一个人敢回话,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正视毌丘俭的目光。
东兴之战带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而且这场大战的失败,也不是士卒不用命、不勇敢。
很多人都心冷了。
“你们这群懦夫”毌丘俭之孙毌丘重挥动马鞭怒声道。
“不可如此。”毌丘俭制止了毌丘重,语气温和,“他们为国争杀,赴汤蹈火,东兴之败,责不在他们,找些大夫为他们疗伤,再熬些浓粥给他们。”
几句话,如春风拂过败军们的心坎。
“可是毌丘君侯”败兵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景初末年,毌丘俭配合司马懿攻灭公孙渊,进封安邑侯。
一人颤巍巍的站起,眼神明亮,身上沾着的血,早已变成黑色,身周两百多溃兵跟着他一起站起。
“你是何人”毌丘俭目光何等老辣,一看他身上的伤口都在胸前,便知此人是血战杀出,而且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必有过人之处。
历史洪流自有强大的惯性,历史上新城守将张特正是毌丘俭提拔的。
“小人马隆马孝兴”马隆抱拳一礼。
两年之前与令狐盛分别,他便有投毌丘俭之意,只是当初鬼使神差的被抓入许田之中,成了“青牛”。
东兴战败,马隆前脚逃入居巢,吴军后脚就杀来。
居巢守将弃城而逃,马隆也只能夹在人群之中逃散。
一路辗转,逃入新城,心灰意冷,准备回到家乡投泰山羊氏。
世事磋磨,马隆终究还是拜在毌丘俭面前。
这时代有名有字的,至少是个读书人。
能文能武的读书人,到哪里都会受到重用。
尤其是现在的毌丘俭,正是用人之际。
“某且问你,可敢再战吴人”毌丘俭凤目泛光。
“有何不敢”马隆一脸从容。
“好”毌丘俭仰头大笑,“今日起,升你为校尉,这新城中的溃兵、青壮,你能拉起多少,你的部下就有多少人粮草军械,某随后送来”
受尽苦难的马隆终于见到一丝亮光,心中热血沸腾,喉间几声呜咽。
从什长升为校尉,天下间也只有毌丘君侯能有此魄力。
士为知己者死
马隆拱手下拜,“领命”
毌丘俭心情不错,留毌丘重为新城守将,自引骑兵再去巡视其他城池,收容败军,整顿防务,调解兵吏将佐之间的矛盾,提拔大量如马隆般忠志勇武之人。
淮人渐悦,人心归附,士气有所恢复。
当年毌丘俭被明帝评为“有干策”,如今之淮南,也只有他能力挽狂澜。
其后,毌丘俭置书庐江太守文钦,引为外援。
淮南最后、也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正是庐江的文钦所部。
毌丘俭一向与文钦交好,文钦慨然应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