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俭顿兵于项城有不得已的苦衷。
手上能战之士,只有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几千部曲。
所谓淮南六万精锐,实则大部分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
但问题的根源不在这些人,而在小部分的淮北士卒,一万一千多人,却因朝廷五路大军压境,而心生惧意,畏葸不前。
又远离寿春,粮道拉长,补给困难,士气渐弱。
当然,最主要的是毌丘俭起兵以来,天下州郡竟无一处响应,连东吴都没有出兵。
虽然有凉州杨峥,却关山重重,远水救不了近火。
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毌丘俭全都孤立无援。
淮南军的窘境早被荆州刺史王基料中。
在司马师出兵之时,王基便被召入许昌,询问对策,王基谏言:“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乱也,俭等诳胁迫惧,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群聚耳。若大兵临逼,必土崩瓦解,俭、钦之首,不终朝而县於军门矣。”
司马师虽不擅兵略,但起兵以来,积极征询才智之士的建议。
内集王肃、傅嘏、郑袤、钟会之谋,外询王基、陈骞之策,反复斟酌,然后施行。
将吏皆心悦诚服,才智之士咸为其所用。
司马师遂令王基为先锋,王基窥破淮南军之虚,当机立断,不等大军到齐,首先进占屯粮之地南顿。
恰巧,毌丘俭也意图绕过乐嘉,直接攻打许昌、洛阳,令文钦出兵南顿。
王基后方而先至,文钦进展缓慢,先发而后至。
南顿可供十万大军四十余日的军粮失之交臂。
王基勒城而守,司马师十万钦只能引兵而还。
毌丘俭大军越发困窘。
部下中一大半的淮南将佐皆与朝廷军抵抗的意志越来越薄弱。
司马师与王基、陈骞军汇集之后,采取最稳妥的策略,休整大军,深沟高垒,构筑防线,严防死守,以待诸军合围。
毌丘俭这只鸾鸟逐渐陷入司马师的铁网之中。
毌丘俭不甘坐以待毙,与文钦四面冲击。
但铁网恢恢,王基、陈骞皆是深谙兵法之人,始终不与其交战,毌丘俭与文钦始终撕不开防线,士气再衰,淮北士卒见势不妙,军心动荡,遂弃营投降而走。
反倒是淮南农夫不离不弃。
但毌丘俭形势越来越恶劣。
诸部大军逐渐合围,胡遵集于东,诸葛诞抄其后,王昶顿于西。
毌丘俭穷途末路,进退不得。
司马师见时机成熟,埋伏大军于乐嘉城外,令陈骞出兵,引诱毌丘俭出兵,欲围歼之。
文钦求战心切,见陈骞部阵型散乱,以为有可乘之机,欲当夜突袭之。
当夜斥候意外打探到司马师的十万钦大为震恐,不知所措。
其次子文鸯,年十八,勇力绝伦,胆气过人,谓钦曰:“彼远来劳顿,士卒未定,击可破也”
形势危急,文钦只能勉强同意,遂分二军,趁夜东西夹攻之。
文鸯率先进发,鼓噪而进,喊声如雷,高呼司马师之名,声势震天,诸将见文鸯越过陈骞的诱敌之军,以不到万人兵力直接进攻鸯来势汹汹,心胆俱裂。
大营鸯破营而入,反复冲杀,叫骂司马师。
黑夜之中,不知其底细,火光冲天,厮杀如雷。
司马师惊惧非常,坐于帐鸯之锋。
司马师坚决不走,躺在床榻上,以被蒙面,眼睛从创口流出,疼痛难忍,司马师怕别人看到,一声不吭,紧咬床被,被子都咬烂了,而左右皆不知。
其隐忍、其坚韧,冠绝当世。
而此时的文钦,就在营外见鸯浴血激战,踌躇至天明,致使大好时机白白浪费。
文鸯冲杀一夜,疲累已极,四周大军越来越多,久候文钦不止,只得引军退走。
司马师掀被而出,血流满脸,谓诸将曰:“钦走矣。”
令锐军追之。
然众将皆被文鸯破胆,“钦旧将,鸯少而锐,孤军内入,未有失利,必有重军伏外。”
司马师怒恨交加,血流不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鸯三鼓,钦不应,其势已屈,不走何待”
诸将惭愧。
被追兵紧咬的文钦欲逃归淮南,文鸯道:“不先挫其势,必不能走矣”
乃与骁骑十馀摧锋陷阵,杀入追军之中,众莫能挡,如入无人之境,所向皆披靡,魏军大骇,声势为之夺,不敢追击,引兵退回。
司马师恨极,遣左长史司马班率骁骑八千翼而追之。
又令乐进之子乐綝率数万步军为后援。
文钦逃窜没多远,司马班便追上了,文鸯让父亲先走,以匹马入数千骑中,一杆长矛犹如电闪雷鸣,一把长剑如若惊鸿贯日,朝阳覆身,隐有神光,中军莫可与之敌,纷纷落马,神鬼辟易,三军悉惊,各各倒退无人敢近。
鸯杀退众军,回马缓辔而行。
司马班恼羞成怒,再聚众军前来围杀。
鸯勒马怒喝:“鼠辈何不惜命也”
翻身复杀入敌阵,斩伤百余,如此者六七,追骑莫敢逼。
文钦退至沙阳,乐綝率步军缒之。
时司马师已卧床不起,生机将绝,仍在决断军机,殿钦本无反心,今被毌丘俭逼迫,以致如此。某去说之,必然来降。”
尹大目乃曹家部曲,自幼为奴,与文钦亦是旧识,深得曹爽信任,是以高平陵之变能劝动曹爽投降。
司马懿诛曹爽三族后,尹大目深愧之,常有为曹氏报仇之心。
司马师从其言。
尹大目顶盔惯甲,乃于沙阳劝之:“文将军何不忍耐数日也”
文钦外表粗鄙蛮勇,实则色厉内荏,不解其意,厉声大骂,开弓射之,尹大目大哭而回。
陈骞、司马琏亦衔尾而来。
沙阳小城,不能守,文钦出城决战,魏军三军合击,人多势众,箭如雨下。
文钦军不敌,军阵被凿穿,文钦带着两个儿子顶盾而逃,众军投戈而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