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勃然大怒,纷纷要强攻骊山。
杨峥站在山前,眺望骊山,寒风徐徐,层林尽染枯黄,冬日迟暮,暖洋洋的挂在山顶上,让漫山的枯黄中渲染了一层金色,有一种沉堕而壮烈的美感。
春夏秋冬,景致各有不同。
只不过漫山遍野的骂声,有些大煞风景。
庞会那厮也不怕惊动了地下埋着的秦始皇。
想让他投降,就要给点颜色他看看。
不然让他来回蹭几下,他觉得自己腿不麻、腰不酸,身体又支棱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两万多精锐在手,不缺粮,不缺水,拒守高地,还真不好打。
当然,强攻也未必不能拿下,但损失一定非常大,就有些不划算了。
“这他娘的气煞人也君侯,属下请命再攻一次”刘珩听到骂声,去而复返,脖子上一片胀红,仿佛火焰在燃烧一样。
那片胀红很快烧到脸上。
杨峥看着他的脸,心中一动,火焰、烧
“君侯”刘珩气的牙痒。
“刘珩啊刘珩,你小子简直是我的福将。”杨峥笑道,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厮的丑脸不那么难看。
刘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笑两声,狡黠道:“这是准了”
“不准”杨峥板着脸道。
山上的骂声还在继续,一直到落日沉下西山才停歇。
第二日,投石车直接推到山脚上。
不过即将投出去的不是石头,而是火油罐子。
“君侯真乃神人也诸葛诞若能及君侯一半,也不会身死族灭”文鸯一边拍马屁一边感慨道。
杨峥笑着脱口而出:“运去英雄不自由,时来天地皆同力给我烧”
数十架投石机抛动,火油罐飞上天空,然后落在枯黄的草木中,接着,“嗡”的一声,大火熊熊燃起,白烟滚滚,林中的走兽惊惶奔逃。
其实山上还残留着积雪,火势并没有多大,只不过烟尘很大,白烟升腾,直往山顶冲。
指望这些白烟呛死庞会有些不现实,但只要展示火攻之法就可以了。
因为雪终有融化之时。
而你庞会能扛几天
杨峥心中默默向秦始皇祈祷了几句:不是我杨峥非要在您老人家头上动火,而是形势所迫,将来保佑我击败司马昭,占据关中,再给您老人家立个功德碑,洗刷几千年的骂名。
也不知秦始皇听没听到,反正山上的中军有了动静,怒吼着冲下山来。
张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指挥府兵结阵。
弓弩齐发,长矛突刺,从山上冲下来的只有尸体。
骊山易守难攻不假,但上去不容易,下来也不太容易。
千余府兵守住山道口,山上再多的人,都下不来。
庞会这次真急红了眼,接连强攻了三次,丢下八九百具尸体,仓皇退回。
杨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令人擂鼓吹角。
冬日的天地间,鼓声、号角声,显得尤为雄浑和苍凉。
山上果然安静下来。
“庞会,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千余士卒朝着山上呼喊着。
回声阵阵。
接连喊了两次,终于山上有人下来了。
“我、我等愿降,庞将军、敢问君侯如何待他”一个满脸白灰的掾吏声音有些颤抖。jujiáy
“他想要什么,让他自己来谈”杨峥不耐烦道。
都这时候了,庞会这厮还心存侥幸
掾吏拱手而退,过不多时,山上百余铁甲簇拥着一人下来,为首一人明光甲,雄赳赳气昂昂,走在路上都闪闪发光,仿佛不是来投降的,而是来会见下级的。
某种意义上,以前的杨峥的确是庞会的下级。
只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人的地位早已转变。
“庞会小儿”
谁知刘珩大吼一声,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庞会两脚一软,一脚踩空,从崎岖的山道上滚了下来
场面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其他人掩嘴而笑,刘珩张着血盆大嘴笑的前仰后合。
庞会爬起,身上的明光甲沾满了血泥和草垢,样子颇为狼狈,一脸的愠怒,却又不敢发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投降就低调一些,弄的这么高调,实在有些不合适。
“庞将军,别来无恙否把你请下山不容易。”杨峥似笑非笑道,左右各十数名凉州将校。
庞会眼神极其复杂,拱手一礼,“会拜见君侯。”
杨峥左手一抬,“免礼,两军阵前,就不多繁文缛节了,眼下你已陷入绝地,投降吧。”
庞会目光一闪,“虽是绝地,但两万精锐齐心协力,居高临下,决死一战,君侯亦伤亡惨重”
杨峥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庞老弟,你也不用在此唬人了,你若是有胆量决死一战,长安就不会被我攻破,你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
大概是受了冯琦冯胖子的影响,只要是谈判,开口闭口就是老弟
话说庞会都四十好几了,自己这么喊他在辈分有些不合适,但在地位上,却是拉近了关系。
庞会也不在意,干笑两声,“君侯如何待我”
这就是此人的薄情寡义了,一直没有变,两万部下的前途不问,却先问自己的前程。
“咱们什么关系,我杨某人从来不亏待故人,姑臧豪宅一座,你是大魏的后将军,某是大魏的骠骑将军,将来剿灭司马氏,匡扶大魏,一番功业肯定是少不了的。”杨峥绕来绕去道。
不过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庞会极其精明,“君侯所言极是,会愿领这两万精锐为大魏冲锋陷阵”
杨峥忽悠他,他也忽悠杨峥。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两万人还在我手下,军权不松手。
庞会长的像个粗人,心思却极为灵光。
当年在骆谷,杨峥早已领教过了,冷笑两声,“看来庞老弟还没想清楚啊,你不愿意接受,上面有的是人接受,别忘了,某也是中军出身,寻一两个故人还是能办到的,到时候庞老弟可别后悔。”
庞会眼神闪烁起来,咬牙道:“五千军,一郡之地”
杨峥还是摇头,凉州就没有这种搞法,所有军权名义上都归杨峥所有。
这厮对权势还真是痴迷。
“你是大魏的后将军,将来随我一同匡扶大魏,还缺这些东西吗”杨峥心中一叹。
此人到底是小聪明。
以后将军的身份跟着自己混,凉州正是用人之际,难道将来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这就是没认清形势,也没摆正自己地位。
“谈不拢何须再谈,厮杀便是”刘珩早看不过眼了。
杨峥笑而不语。
庞会目光闪来闪去,最终无奈的拱手,“会愿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