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高成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回陛下,王妃已经到了,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萧承邺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高成应了一声,上前推开房门:“王妃,请。”
秦蓁对他点点头,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铺面迎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中药的气味。
秦蓁喝了那么久的中药,对这种味道简直深恶痛绝。而这间屋子因为通风不好的缘故,屋子里的药味儿更浓,让秦蓁有些想要干呕。
她强忍着,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里面。
里面放着一张床,萧玦就躺在上面,脑袋微微偏着,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秦蓁的方向。
萧承邺则坐在床边,眉头一直皱得很紧,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秦蓁无视了萧玦的目光,只对萧承邺行了礼:“见过陛下。”
萧承邺抬抬手,说:“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秦蓁闻言起身,低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声也不吭。
萧承邺看了她几眼,最后对秦蓁招招手,说:“你过来。”
秦蓁往前走了几步,在萧承邺的面前站定。
萧承邺仰头看着她:“因为朕让你来这里,你生气了”
秦蓁低声说:“没生气,我能理解父皇。”
萧承邺:“那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秦蓁直白地道:“不是因为父皇。”
萧承邺:“”
不是因为他,那自然是因为萧玦了。
也对,她被萧玦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差一点一尸两命。这么大的仇,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
若秦蓁今日笑脸相迎,那萧承邺才会觉得她不正常。
萧承邺看了眼直勾勾地盯着秦蓁的萧玦,皱着眉头,随后才对秦蓁说:“朕知道,让你这么做是为难你了。但是,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跟这逆子说几句话吧。”
萧承邺从床上站起身,轻声嘱咐秦蓁:“若这逆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只管张口喊,人都在外面守着呢,这次绝对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秦蓁抿了抿唇,说:“是,我知道了。”
萧承邺对她点点头,起身出去了,还顺手将房门关上。
偌大的一间屋子,就只剩下秦蓁和萧玦了。
秦蓁沉默地站在床边,视线终于肯落在萧玦的身上了。
萧玦的眼神始终落在秦蓁的身上,见她看过来,才轻声说:“我们很久没有离得这样近了,我也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久地,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
因为他的伤,声音有些许的沙哑。又因为他已经被楼衍给阉割,导致他的嗓音在沙哑中还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尖细。
秦蓁听着这声音,似乎是有些新奇,微微偏着头看着萧玦的脸。
这个人,好像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还不等秦蓁想出到底哪里不一样,就听萧玦说:“看到我如今的这个样子,你心里有没有觉得高兴一点有没有大仇得报得痛快”
秦蓁:“”
秦蓁眯了眯眼,盯着萧玦的眼睛:“你说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