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薇看着被再次扔远的耳坠子,整张脸因为隐忍而有些扭曲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又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低垂着头:“是,奴婢这就去。”
她跪趴着,一步一步地往那耳坠子的方向爬去,然后捡起来,再重新跪爬着回到秦蓁的身边,将耳坠子双手举起:“王妃,您的耳坠子。”
秦蓁看都没看一眼,拿起耳坠子再次扔了出去:“捡回来。”
楼薇:“是。”
如此反复,秦蓁来来回回地扔了数不清多少次了。
楼薇一次又一次地跪爬着去将那小小的耳坠子捡起来,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将耳坠子送到秦蓁的手上。
到了后面,楼薇爬过的地方已经流下了一串鲜红,那是膝盖被磨破了流下的鲜血。
楼薇脸色煞白,捧着耳坠子的手在止不住地发抖。
她跪在地上,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神色也变得灰暗,机械地重复:“王妃,你的耳坠子。”
秦蓁的视线落在她染了血的膝盖上,好一会儿之后,才冷淡的说了句:“行了,赏给你了。”
楼薇的手颤了一下,随后缓缓的收拢手掌,将那一只耳坠子死死地攥在掌心,一字一句地说:“多谢王妃赏赐。”
秦蓁将人折腾够了,便懒得再多看人一眼,转头埋进楼衍的怀里,轻声嘀咕了一句:“我累了。”
楼衍看了看时辰,随后问旁边伺候的人:“王妃的药送过来了吗”
有宫女立刻道:“太医院那边已经送过来了。”
楼衍点点头,抱起秦蓁往里面屋子里走:“送进来。”
那宫女将药送进去,本想留下来给秦蓁上药的,但是却被楼衍赶了出来,便小心地等在屏风后头。
没一会儿,屏风后头就传出一股药油的味道,已经楼衍轻柔的安抚声,与刚才和下人们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那宫女站在屏风后,听得要清楚一些,不禁想道:外面都说王爷宠妻如命,果然名不虚传。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在面对王妃的时候也能温柔如水。
过了一会儿,楼衍从里面出来,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手,随后又让御膳房重新准备了一些食物送进来。
楼衍仍旧不假手于人,自己捧着碗一口一口地喂秦蓁吃了些,直到秦蓁躺下,楼衍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等他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没再抱着秦蓁了,是他一个人。
那些御膳房和内务府的人已经离开了,此刻屋子里的只剩下原本礼部的人。
秦蓁本该是这些人来照顾的,结果这些人却将秦蓁一个人扔在这里,将人照顾成了这样。
楼衍走过去在之前的椅子上坐下,垂眸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楼薇,缓缓地道:“你想做什么”
楼薇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的这个表哥,不但不会因为曾经的那些交情和那一点点的亲戚关系而照顾她,反而会因为那些过去的恩怨而报复她。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