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假山后的林霜禾,震惊睁大眼捂住了自己的嘴。
长廊之中,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她刚刚三元及第的表哥。
他们
林霜禾甚至都不敢呼吸,全身颤抖着。
她知道,要是自己被发现了,怕就活不成了。
萧知宴血气直往头顶涌,控制着谢云初的双肩,几乎把人提起来:“别说这样的话伤我,让我不好受”
他眸色充血,语声略显哽咽:“你能对皇帝演戏,演的那样好,又为何不能对我演戏你明知道只要你开口,我命都能给你,你要真的不是她又为什么不能利用我呢”
“因为曾与殿下同病相怜,看到殿下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所以我对殿下有那么一点怜悯,不想欺骗殿下。”谢云初镇定开口。
也是因为萧知宴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值得谢云初花费心思去演戏。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萧知宴认定了她是云昭,不会伤她。
她如今的坦白,是不希望有朝一日萧知宴知道云昭还在世,迁怒到她身上,觉着她欺骗了他,对他报复。
萧知宴是大邺的皇子,并非没有登基的可能。
她既然还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杀了他不留痕迹,那就不愿为未来树立这样一个敌人。
“殿下,我还要去前院招呼客人,恕不能奉陪了。”
谢云初试图拨开萧知宴的手,萧知宴却将她抓得更紧,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谢云初吃痛:“殿下放手”
萧知宴薄唇紧抿,似幽暗深渊的眸红得厉害,强压着卑微和渴望:“我只是想护住你,让你依靠我”
“我谢云初,绝不会依靠任何人殿下放手”
萧知宴听到这情绪越发激动,几乎将谢云初整个人提起:“谢云初,你非要我用手段,逼得你不得不依靠我吗”
是不是只有将她逼入绝地,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离他近一些,依靠他,不这么对他
谢云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萧知宴”
“二哥你在干什么”
在前厅久久没有等回萧知宴的萧五郎本是来找萧知宴,没成想竟然看到自家二哥神情暴怒将自家师弟谢六郎压在长廊红漆柱上。
萧五郎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抓着谢云初双肩的萧知宴,拉着谢云初护在身后,脸色煞白:“二哥你要做什么”
看着萧知宴拳头紧攥眼神暴戾的模样,萧五郎又将谢云初往身后护了护,一时间竟不知应当对自家二哥说什么。
萧五郎说不出刚才看到二哥攥着六郎双肩是什么感觉,可他清楚的感觉到二哥对六郎似乎不止是想要将这位“救命恩人”收入麾下。
萧五郎瞧见刚给他带路的那个谢府仆从满脸错愕,扬声:“滚下去”
那仆从慌忙垂下头,头也不回跑了。
“二哥,六郎是我的师弟”萧五郎攥紧了谢云初的手,冲萧知宴喊,“他是我的师弟”
他满腔的话到嘴边,都变成了这一句话。
谢六郎是他的师弟,他是师兄所以要护着师弟
谢六郎是他的师弟是男子,萧五郎希望自己二哥能够清醒一些。
萧五郎想到这些年二哥迟迟不愿纳妃,他还以为是二哥因脸上胎记自卑。
可萧五郎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哥对男子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哪怕是二哥喜欢男子,喜欢任何男子都行,但六郎不行
六郎是他的师弟,是大邺三元及第的状元萧五郎知道他的师弟是怎么样的傲骨铮铮,知道他的师弟是大邺将来的栋梁之材,他怎么可以雌伏在男子身下
萧五郎声音微哑,紧紧拉着谢云初:“六郎别怕我们走”
萧五郎紧紧拉着谢云初,掉头往长廊外跑。
这是萧五郎头一次和自家二哥喊,他还推了二哥
萧知宴拳头紧握立在原地,看着那个一直围着他转的少年,拉着谢云初跑远,他抬手按住自己涨疼的眉心。
将自己颤抖的身体缩在假山后,紧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的林霜禾瞳仁不住颤抖着,双腿发软无法移动。
二皇子是断袖,喜欢六表哥
还是,二皇子和六表哥都是断袖
林霜禾想到谢云初生得冰肌玉骨一副好模样,顿时脚底一阵生寒
这等事关皇族颜面的秘辛之事,林霜禾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能乱说,这会儿更不能堂而皇之出现。
否则她怕是活不成了。
林霜禾在假山后等了很久,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见长廊之上已经没有了二皇子他们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谁知刚回头,就看到带着半幅面具,五官阴沉,眸色阴鸷的萧知宴正负手看着她。
林霜禾睁大了眼,尖叫冲到了喉咙又被她咽了下去,她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殿殿下”林霜禾全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听到了多少”萧知宴语声寒凉,如同冰窖中的寒冰,寒意顺着小腿爬上人的脊柱。
“殿下”林霜禾狼狈跪倒在地,“殿下我可以助殿下的六六表哥他现在三元及第,许多名门贵女都心悦六表哥,只要六表哥同我订亲,旁人就也歇了这个心思,臣女臣女一定不会妨碍殿下和六表哥的我母亲已经去和外祖父说亲事了。”文網
林霜禾知道这会儿辩解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无疑自寻死路。
这位燕王殿下听说性子阴沉古怪,嗜血好杀,她还不想死
萧知宴眸子眯起,这么说谢云初这个表妹就是全都听到了。
显然,林霜禾低估了萧知宴对谢云初的占有欲,即便是有人想要同谢云初成亲,他也是不能允许的。
更别说,萧知宴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被人掌控秘密之人。
变数,萧知宴从不留存。
“你说,你要同谢六郎订亲”
“是”林霜禾忍着声音里的哭腔,低低应声。
不敢抬头的林霜禾,看到一双黑色金线绣蟒的皂靴停在自己眼前,小心翼翼抬头,瞳仁放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