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五郎从是非之地拉出来的谢云初,好似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她回头朝着远处看了眼。
萧五郎这才想起自家师弟体弱,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来看着谢云初,唇瓣紧紧抿着,那原本鲜明明艳的五官沮丧,全无平日里的恣意。
“我二哥没有伤着你吧”萧五郎心中觉着对不住谢云初,语声显得很难受,“他是不是”
二哥他是不是对六郎做了什么侮辱六郎做为男子尊严之举
萧五郎想到那日,六郎成了会元,他带着二哥来找六郎道贺,看到六郎酒醉跌入师父怀中之事。
是不是,就是因那次所以二哥误会六郎是可雌伏之人
谢云初看着少年郎的挫败低声开口:“萧师兄,我没事。”
“我原本,还想为二哥牵线搭桥,让二哥能将你收入麾下”萧五郎露出一抹苦笑,“发生了这样的事,恐怕你也不会入我二哥门下了吧”
谢云初定定看着萧五郎,没有吭声。
萧五郎受不了自家师弟这纯粹干净的眸子,偏过头去:“我知道,借着你我师兄弟的感情,想让你入二哥门下这个做法很小人,是我对不住你六郎,日后师兄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也会拼尽全力阻我二哥给你带来困扰”
说完,萧五郎从胸前拿出给谢云初的贺礼塞到谢云初手中,转身就走。
萧五郎与谢云初同门相处这么久,难不成还不清楚谢云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谢云初心中自有治国治世之才,这样的人不该被如此折辱。
更何况,他是谢云初的师兄,他得护好他的师弟。
谢云初低头看了眼手中玉质通透干净无一丝杂质,水头很足的九尾狐玉佩,微怔。
记的初次见萧五郎时,萧五郎捡了她的香囊,上面绣着九尾狐。
在蜀国,九尾狐是吉祥的象征。
没想到,萧五郎还记得
给谢云初的这个贺礼,萧五郎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会试后,萧五郎在自家父皇的库房中一眼看中了一块极为通透的玉石,干净纯粹的让他一眼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他便向皇帝讨了来,命宫中巧匠雕了这个九尾狐。
他原本想着,若是谢云初没有能拿到状元,也送给谢云初就当做是安抚他。
若是谢云初三元及第送给谢云初,就当作贺礼。
六郎一定会欢喜的同他道谢,却没有想到送礼是再这样的情景下。
当天,谢府宾客散去,谢瑾华和丈夫也准备离开时,林霜禾不见了。
直至深夜,谢大夫人崔氏带着人几乎要将谢府翻过来,也没有找到林霜禾。
谢瑾华将林霜禾的贴身婢女和嬷嬷都快活活打死了,也只知道今日林霜禾瞧见了谢云初,便将她们遣开说是有话要单独和谢云初说。
“当时六公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皮开肉绽的嬷嬷哭着道。
谢云初心里咯噔了一声,想到了萧知宴
是不是林霜禾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被萧知宴给杀了
“六郎,你今日见到禾儿了”双眸发红的谢瑾华像是看到了希望,拉着谢云初的手问。
谢云初摇头:“今日师父离去前派了青锋来松贺礼,路上碰到了去更衣的燕王,因今日大殿之上的事情发生之事,燕王觉着六郎冲撞了陛下正在教训六郎,然后仆从就带着五皇子过来了,师兄将六郎护住,带着六郎避开燕王,再然后六郎就回了宴席之上,一直到现在,并未见过表妹。”
守着偏门的看门婆子说:“今日酉时,奴婢好像看着林家姑娘从偏门出了谢府,因着奴婢见那挂宁身边没有带婢女,以为自己看错了,会不会是林姑娘已经回府了”
“出门了”谢瑾华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禾儿怎么会不同长辈说一声就独自回府”
“去永毅侯府问消息的人回来了吗”谢大夫人崔氏问。
很快,永毅侯世子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被带了进来。
“常嬷嬷”谢瑾华站起身来。
常嬷嬷同谢瑾华行礼后道:“二夫人,大夫人让奴婢来同您说一声姑娘已经回府了,请二夫人也回府。”
其实,林霜禾并未回府
送回永毅侯府的是林霜禾的一封亲笔信,信中林霜禾说要与心上人私奔。
对比过林霜禾的字迹,的确是林霜禾的亲笔。
名门嫡出的贵女与人私奔,这对永毅侯府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只能对外遮掩,再派人快些将人找回来。
即便是林霜禾的外祖家也不能透露。
谢瑾华听到这话,心中紧绷的一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她轻轻拍了拍心口,同谢大夫人崔氏道谢:“都是我,关心则乱,给大哥和嫂子添乱了。”
“孩子找到了,快些回去歇着吧”谢大爷被闹得头疼。
谢瑾华应声辞别了谢老太爷和谢大爷、谢二爷,着急随常嬷嬷出了谢府。
谢瑾华一走,谢老太爷让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下谢大爷、谢二爷和谢云初说话。
谢云霄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谢云初,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你说,今日燕王教训你了”谢老太爷询问。
谢云初点了点头,将此事轻轻揭过:“燕王不过是担心我与五皇子是师兄弟,此举会让陛下疑心五皇子罢了,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就好”谢大爷缓声开口,“陛下命牛御史、燕王和你去查这个案子,日后你与燕王免不了要打交道,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六郎的任命下来了吗”谢二爷追问。
谢大爷颔首,将一直藏在袖拿出来,递给谢云初:“这是陛下的意思,让我将这任命文书给六郎,言语中似乎有意提点我回来之后不要罚六郎。”
谢云初双手接过任命文书展开一看,愣住:“御史台台院侍御史六品”
果真让谢云初进了御史台,还是台院,这算得上很看重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