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帝是命萧知宴去查贪腐案的,萧知宴有皇子的身份,顺便将赈灾协调之事一并办了
到底燕王是领过兵的,足够果决,手段该强硬强硬,该凌厉凌厉,对百姓该柔和也柔和。
别说受灾之地的百姓和李少卿了,这一次不论是前去查案还是去赈灾的官员,哪一个对萧知宴不服气
谢云初瞧得出,李少卿如今已经很是敬佩萧知宴了。
她道:“我祖父三日前到京,昨日国子监祭酒应邀同祖父一同去了闵不舟老先生下榻的道观,下官请三位帮忙,已经辨别过了账本与薛志留下的书信,还有自尽时所留下的认罪书,皆出自同一人之手。”
说完,谢云初看向牛御史,从袖中拿出了大皇子府管事王宗胜妻弟的口供:“大人,大皇子府上管事王宗胜和已经被我们御史台的人盯住了,王宗胜的妻弟今早也被下官请到了御史台,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大人可以拿着证据见陛下先查大皇子”
牛御史没有想到谢云初的动作如此利落,点了点头,摩挲着手中的账本:“我们一同进宫”
他们人多势众,皇帝即便是想压这个案子,也压不住。
再者动静大一些,御史台中吃里扒外之人才会着急去给大皇子或者三皇子送信。
“从我们离开御史台入宫开始,但凡有出御史台之人都派人暗中跟着,看看人去哪”牛御史叮嘱宋绍忠,“就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宋绍忠咬牙切齿,一定要将御史台中的蛀虫揪出来。
御史台这种地方,绝容不下小人。
一直没有薛志账本或是认罪书被交到御史台的消息,大皇子和三皇子原都略略松了一口气。
如今各地涉事官员陆续被押回来,两位皇子和其府上的幕僚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
“牛御史对外宣称薛家一门都已死至今,也没有人给御史台送什么账本,想来这不过是薛志死前诓本殿下保住薛家人性命的”大皇子幽幽开口,心里恨薛志恨得牙根发痒。
他的父皇早前将他宣入宫中,将牛御史想借薛志妻、女、儿子之死钓出薛志后手只是告诉了他。
父皇说,让他将屁股擦干净些,要是被抓住了把柄,谁都保不住他。
“殿下放心,在下已经买通了皇城司的人,让给在御史台狱中殿下门下的官员送了消息,不要咬出沈砚行来。钱大人呢又是个聪明人,只要知道薛志死了,就该知道怎么做也绝不会牵扯出殿下”
幕僚陆先生镇定同大皇子说:“现在比殿下更担心的,应当是三皇子,三皇子想要保住沈砚行,咱们这边没有问题,就端看三皇子的人会不会咬出沈砚行来。”
大皇子身边的幕僚陆先生,自从上次给大皇子献计,让人多准备几个账本,将所有皇子拖下水之后,便得到了大皇子的赏识,最近大小事宜都会将陆先生带在身边,听从陆先生的建议。
陆先生话音刚落,就见大皇子的亲卫急匆匆跑进来:“殿下御史台送来消息,牛御史带着薛志的书信和账本,同此次负责查站在贪腐案的官员入宫面圣了”
“账本”大皇子猛地攥紧坐椅扶手,“哪里来的账本”
“殿下,现在不是追究哪里来的账本”陆先生转而看向大皇子,“殿下现在应当同三殿下说一声,你们二位,都拿着牵扯了皇子的账本入宫就说是旁人放在府门前的两位殿下觉着事关重大,这才拿着账本入宫面圣”
大皇子颔首,这么多假账本,也够打御史台一个措手不及了。
“本殿下拿着老三和老五的假账本入宫,让三皇子拿着老二和老四的账本入宫”大皇子想了想开口道。
陆先生起身走至大皇子面前,道:“一会儿这么多账本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选人去辨别字迹,估摸着还是去请上次辨别薛志字迹的国子监祭酒殿下您记的,入宫之后一定要强烈要求单独见陛下,同陛下坦白,求陛下庇护,给国子监祭酒压力,维护皇家颜面,殿下随后甘愿令罚”
大皇子起身整理衣袍,颔首。
“在下此刻就出发去见国子监祭酒,告诉国子监祭酒陛下最在乎皇家颜面,让国子监祭酒斟酌办事,事情办好了大皇子必不会少了他的好处”陆先生说。
“一定要斟酌用词,国子监祭酒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难免有那一身酸臭的毛病”大皇子想起国子监祭酒眉头紧皱道。
“殿下放心,在下心中有数。”陆先生行礼恭送大皇子。
陆先生送大皇子离开后,将两本账本交给下面人送去给三皇子,特意交代了一句让告诉三皇子,大皇子打算带着账本,单独见陛下。
陆先生的意思,是让三皇子觉着大皇子如此做,是为了给皇帝显示一种维护皇室尊严的姿态。
三皇子自然能明白,也要做出姿态,要劝皇帝皇室权威和尊严为重,好向皇帝展现出他们兄弟不论如何斗,可关乎皇室大皇子和三皇子一定是同心协力的。
皇帝多少会欣慰一些,也就会更偏袒自己儿子一些。
牛御史、谢云初、王侍郎、李少卿四人,将案子的来龙去脉同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看着被押送回汴京的官员前后全然不相同的口供,甚至还有人说自己第一份口供同第二份口供绝对一样,然后签字画押的。
再看到薛志的账本和另一份书信,上面连大皇子府上管事的名字都写的清清楚楚,还说出了对账的地方,就是大皇子府管事妻弟的宅子
甚至,连王宗胜妻弟的供词都拿到了手。
王宗胜的妻弟在供词中说,王宗胜每年都会替大皇子在他那个不怎么住的宅子里对账,他提供地方大皇子府一年会给他一百两银子,只要他守口如瓶就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