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相信四皇子会贪,可账本不交上来又觉得愧对皇子的身份,交上来又觉身为兄长愧对弟弟。
所以,让四皇子与他一同进宫,同父皇陈情。
“父皇儿臣冤枉啊”四皇子连忙喊冤,“儿臣府上值钱的东西大多都是父皇赏的啊三哥拿着账本找到儿臣,儿臣真的是不能相信所幸四哥也相信儿臣没有直接将账本交给御史台,而是让儿臣进宫来同父皇陈情父皇儿臣敢起誓绝对没有在赈灾之事上贪污,为证清白请父皇查抄儿子府邸”
说着,四皇子重重叩首。
“父皇,儿臣也不相信四弟会贪”三皇子做出兄长维护弟弟的模样,郑重同皇帝说,“但,儿臣做为儿子做为臣子,拿到这样的账本却不能不来告知父皇,还请父皇让人鉴别这账本上的字迹,是否出自薛志之手,还四弟清白”
皇帝朝大皇子看了眼,心里明白这是自家大儿子的杰作
“拿过来”皇帝开口。
四皇子起身将账本搁在皇帝桌案前,又规规矩矩退下,跪在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翻看了几页,再次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面色越发阴沉。
大皇子对上皇帝的视线,也没有心思同三皇子计较,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皇帝,满眼的恳请。
“老三”皇帝看向自己的嫡子,语声中带着几分戏谑,“被关入御史台狱中的涉事官员统一翻供,将沈砚行摘干净了不说,就连前往受灾之地赈灾的官员,也改口翻供,这事你可知道”
三皇子心里咯噔了一声,明白皇帝这是暗指他手伸的太长。
让御史台狱中的涉事官员改口供,插手了皇帝最信任的御史台
加上受灾之地的官员改口供,这手还伸到了地方上,这是他父皇最忌讳之事
父皇之所以命御史台严查赈灾贪腐案,除了是谢云初在放榜时搞了那么一出,加上灾民入京,事态闹大,不得已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之外。
更是因为,从上至下将皇帝欺瞒的让皇帝宛如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父皇既然已经点出沈砚行,那么沈砚行就肯定是保不住了,这一点三皇子心知肚明。
既然要折一个沈砚行,那就一定要保全自己。
三皇子身为嫡子,做不出大皇子那种随时随地在皇帝面前卖惨卖乖的姿态,连忙叩首道:“父皇明鉴,儿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让所有涉事官员通通翻供改口啊”
皇帝盯着自己这个一向以嫡子自居,自视甚高的儿子,思索三皇子和大皇子联手的可能性。
“御史台的手中也有一本账本,也是出自薛志之手,你们拿上你们各自的账本,随朕一同去前殿见见御史台的人吧”皇帝说这起身朝前殿走去。
三皇子率先起身走至皇帝桌案前拿起账本,跟随在皇帝身后朝前殿走去。
四皇子也跟上了三皇子。
大皇子这才起身拿过桌案上的两本账本,惴惴不安跟着一同往前殿去。
前殿。
谢云初见三位皇子跟在皇帝身后一同出现在了大殿内,眉头微紧。
牛御史心中也略有不安,担心这是要有什么事发生。
皇帝在椅子上落座后,手肘担在姜黄绣二龙戏珠的团枕上,摆手示意皇子将账本递给牛御史:“你们都看看,大皇子他们也得到了几本薛志留下的账本子”
大皇子从三皇子手中拿过账本,与三皇子对视了一眼,这才将三本账本都送到了牛御史的面前。
牛御史拿到账本,拿了一本,将另外两本递给了身后的谢云初和王侍郎。
牛御史简单的翻看了几页,看到账本上的字迹,心里咯噔了一声。
手上有伤的李少卿同谢云初凑在一起看账本,心里也是一惊。
谢云初手上的是五皇子贪污的账本,她看到账本就明白这账本八成是大皇子为了应对薛志的后手,准备的非常手段。
即便是薛志的账本出现在御史台,有了这些假账本,也可以打御史台一个措手不及,御史台就是光辨别这些账本的真假都要花费一段时间,他们就有时间来做准备。
二来,大皇子还可以去求皇帝,让包括薛志的真账本全都成假账本,依旧能将此案止步于薛志。
“父皇,如今看来得请书法大家来分辨分辨这几本账本的字迹,看看是不是薛志留下的”三皇子开口道。
大皇子也开口:“之前国子监祭酒辨别过薛志留下认罪书字迹,不如请国子监祭酒前来辨别。”
牛御史翻看了账本后听到这话,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想起谢云初让闵不舟老先生和谢老先生辨别账本字迹之时,还稍带请了国子监祭酒一同辨别,三人辨别过都认为李保田交给谢云初的账本,的确与认罪书出自同一人。
当初,牛御史还觉得谢云初过分谨慎了。
现在看来,谢云初谨慎是对的
简直太险了
若是国子监祭酒被人威胁,或者干脆被皇帝暗示,可不见得能保持读书人的风骨。
可既然之前同谢老、闵老这两位鸿儒一同确认过,除非国子监祭酒不要在读书人中立足了,否则只能实话实说。
大皇子不会被动的等着御史台按住他将他被扒干净,这谢云初料到了,却没有料到大皇子用伪造账本拖其他几位皇子下水
她只是觉着,国子监祭酒曾经辨别过薛志的认罪书,那么账本拿出来交到皇帝的面前,皇帝要辨别这账本上的字迹是不是薛志的,自然还是一事不烦二主,让国子监祭酒来辨别。
所以她在不了解国子监祭酒为人的情况下,谨慎为先请国子监祭酒与祖父、闵老一同辨别了这账本。
即便是祖父和闵老不在,谢云初也会设法请在汴京城中几位书法造诣极高者,同国子监祭酒一同辨别字迹。
这次走运的是,祖父和闵老的份量绝对足够,国子监祭酒没有这个胆量反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