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他才能干干净净。
皇帝的意思,三皇子并非不明白
大皇子这一次肯定是摘不干净了,若连他都陷入其中,那皇家的脸面就真是被踩进了泥里,他是嫡子要罚得更重
三皇子心中恼火不已。
这个时候父皇就想起来他是嫡子了,平日里也没有见父皇因他是嫡子而偏爱,反倒是恨偏爱老大和老五
一旦犯错守罚,他这个嫡子就要罚的比老大重,凭什么
嫡子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罚的时候就要比别人罚的更重吗
那这个嫡子他让给老大当多好
按照道理说,先皇后所出的萧知宴脸上有胎记不可能继承大统
他是继后所生的嫡子,顺理成章的应当被立为太子。
可这么多年父皇心中就只有那个高贵妃所生的大皇子,还有老五
昨日他入宫陪母后用膳,听母后说父皇最近对有孕的高贵妃越发上心,就盼望着高贵妃能再生下一个皇子,高贵妃最近蹬鼻子上脸都欺负到母后头上了。
再生一个皇子干什么
继续和他争宠,争皇位吗
三皇子一拳砸在团枕上,睁开充血的眼眸,将马车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对跟在马车旁的贴身护卫道:“今晚,我要见沈砚行”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贴身护卫银剑道。
三皇子关上马车车窗,幸亏赈灾的这批银子他还没有动,还在那个小院子里
院子还在三皇子府的管事名下,三皇子要全部摘干净,就得将这个院子告诉沈砚行。
还有长公主那里不要出什么问题
三皇子眉头紧皱,因着长公主深受父皇的宠爱,为了讨好长公主,他亲自寻长公主说要给她分一杯羹,多少粮食都进了长公主的口袋中。
长公主既要银子,又要将自己撇清,便以极低的价格买入粮食。
但很难保证,若御史台追查粮食去向查到长公主这里,长公主到最后不会将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来,将他找到长公主给她粮食之事告诉御史台。
所以,还得同长公主通气,劝一劝长公主最好对此事三缄其口当做不知道,推出自己府上的管事出去顶罪。
如今,也只能沈砚行承担一切,他才能脱困
为了保住沈砚行他已经尽力了。
三皇子也知道,若是沈砚行知道如今只有沈砚行自己承担下来,他才能脱困,沈砚行一定义无反顾。
在这个世上,若说还有人甘心为他赴死的人,除了母后之外就只有沈砚行和他的妻室了。
御史台的动作很快,大皇子府管事王宗胜被抓,在刑部王侍郎的手下王宗胜到底还是什么都招了。
沈砚行的府邸,钱大人的府邸,还有这一次但凡涉案的站在官员府邸都被官兵围了起来。
一时间,汴京城内人心惶惶。
虽然知道御史台审这么大一个赈灾贪腐案,动静是肯定要有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动静会这么大,大到连皇子府都给围了。
去围皇子府的,还是燕王带皇城司的人去的,听说如今燕王已经从高公公手中接过了皇城使的位置,说是临时协助御史台审案,专查皇亲贵戚。
百姓们叫好声一片。
而御史台内部,因着这一次牛御史带着谢云初、王侍郎和李少卿,带了薛志留下的账本入宫事情出现的太过突然,御史台内被大皇子府买通的主簿太着急,被抓了一个正着,御史台也是叫好声一片。
御史台是容不下蛀虫的。
一个朝廷,若是连御史台都被蛀虫侵蚀,那也就快完了。
名唤徐仁意的主簿原本以为牛御史让谢云初这样一个孩子来审他,他至少能扛上几天,等着大皇子派人来救他。
谁知道那看着和和气气白白净净的小谢大人,进来二话不说就让人将他吊起来,辣椒水蘸鞭子抽得他高喊交代都没有放他下来。
后来,他是被那辣椒水泼醒的,眼睛疼得睁不开,眼泪鼻涕都分不清楚
然后就在毫无尊严,毫无骨气的面貌下,全部交代的一干二净。
他以为交代完了,就能被关进去缓一缓,没想到这位小谢大人是个狠人
拿着口供走之前,交代了狱卒,要抽够他五十鞭。
他明明什么都交代了啊
谢云初拿着徐仁意的口供立在御史台狱门口,垂着眸子不知道想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刚才皇帝独独将三皇子留下,应当是警告三皇子擦干净屁股,大皇子已经牵扯入赈灾贪腐案,三皇子不能再牵扯进去,污损皇室威严。
那么,三皇子在明白沈砚行保不住了,会不会同大皇子一样,上演一出让沈砚行顶罪自尽的事情来
应该是会的吧
瞧得出,三皇子很想要保住沈砚行,这不假
谢云初也相信,三皇子愿意付出代价保住沈砚行。
但若是三皇子牵扯进这一次贪腐案,那就绝对和大位无缘了。
别说是皇帝,就是天下臣民都不能答应一个贪成这样的皇子成为他们未来的皇帝。
想要做皇帝,至少明面儿不能有什么污点。
这个道理不止皇帝明白,皇后明白因储位之争和大皇子斗得你死我活的三皇子就更清楚了。
所以,最快今晚三皇子的人定然是要来御史台狱中,给沈砚行递消息,或者干脆杀了沈砚行,来一个畏罪自尽。
谢云初将口供叠好,那今天晚上就提前布置好抓一抓三皇子在御史台的安装,或是收买的人。
入夜,穿着黑色披风带着兜帽的三皇子和银剑,跟随御史台狱的狱卒悄然尽了御史台狱。
三皇子跟在银剑身后,那狱卒虽然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但对银剑十分恭敬,挑灯弓着腰,低声同银剑说:“今日御史台不知道为什么关了一个主簿,现在御史台上下人人自危,我们也被上面的人警告了一番,所以今日还请大人快一些,以免被发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