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殿下微臣这辈子最幸之事就是能同殿下为友,殿下从未嫌弃过微臣拿真心对待微臣,所以殿下来劝微臣,微臣一定从事招来,绝不再对御史台隐瞒。”
沈砚行说着,又捏了捏三皇子的手,肿胀带血的眼角泪水涌出,如血泪一般。
“殿下,微臣只求殿下代为照顾家中妻女,还有微臣的外室。”
三皇子一时没有理解,沈砚行什么时候有了外室
“殿下对不住殿下,几年前微臣托付殿下置办的,说是不能记在我名下的宅院,其实是担心养外室被我家那母老虎发现,后来妹妹怀疑是殿下在外面藏了女子,那段时间还同殿下闹矛盾,让微臣私下去查,微臣见妹妹成日忧虑过度,险些失了腹中骨肉,深觉自己罪孽深重险些连累殿下子嗣,这才同妹妹坦言那宅子里是微臣的外室,微臣将贪污所得的银子也藏在了那里。”
宅子外室
谢云初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词,转头面色冷沉看了眼夜辰。
夜辰颔首。
她并非听不出来,沈砚行这话看着像是同三皇子认错
实际上,沈砚行是向三皇子交代,他是如何得知三皇子藏银子的宅子。
偏偏明面儿上,沈砚行话里你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宅子在哪儿”谢云初问。
沈砚行却像是没有听到谢云初的问话,只看向牛御史:“牛御史,我都招,我贪污的银子就放在我藏外室的宅子里,但能不能不要牵连我那外室,她和此事没有关系,可不可以让三殿下帮忙,将人接走牛御史放心除了贴身衣物,其他的什么都不让她带走只要牛御史能答应我立刻将地方告诉牛御史。”
三皇子定定看着沈砚行。
什么托付三皇子置办的宅子,用来养外室
为的,不过是将他摘干净。
就是说沈砚行其实早在三皇子妃怀疑三皇子外面藏了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都是让人将银子藏在那宅子中
也知道,替他看守银子的是一个女子。
只是,沈砚行一直都没有说。
为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窗户纸被捅破,他好方便这样顶罪吗
“我知道”三皇子也用力捏住沈砚行的手,眼仁越发红,“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贪到让受灾之地的百姓活不下去只要你老实同御史台交代,将贪污的银两都还回来,我一定会一定会向父皇求情,护住你的性命”
沈砚行听到这句话,眼泪控制不住:“殿下尽力而为,微臣知道这一次犯的错太大,陛下要杀要剐微臣都认了只求不牵连家眷”
三皇子却如同发誓一般用力攥住沈砚行的手:“我一定会保住你”
说完,三皇子站起身来,视线扫过谢云初,又看向牛御史:“沈砚行已经同意招认,牛御史本殿下不希望你们御史台再对沈砚行动刑沈砚行这模样,怕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大邺没有那条律法是不给犯人吃东西的”
“三殿下息怒。”谢云初上前,同三皇子一礼道,“审讯用刑,臣等皆是按照规矩来办的,并未针对,而同受灾之地饿死,或不得已进菜人铺子的百姓来说,每三日给罪臣沈砚行一顿吃食,已经很宽和了”
听到这话,三皇子上前走到谢云初面前,冷眼看着谢云初:“沈砚行是本殿下的妻兄是皇亲”
“大皇子是陛下的长子,事涉贪腐案,陛下照样下令圈禁,每两日只给一餐。”谢云初直起身,干净清澈的眸子望着三皇子,“罪臣沈砚行又有什么打不得饿不得的”
今日守株待兔,逮到了夜访御史台狱的三皇子。
沈砚行却一股脑认罪,干干净净将三皇子摘了出来。
没了将三皇子定罪的证据,又使三皇子损失臂膀。
那么,平安无事的三皇子日后会恨谁
自然是恨,揭发赈灾贪腐案之人,和审赈灾贪腐案又破坏了他保沈砚行之人。
巧不巧,揭发赈灾贪腐案的人,和破坏三皇子保沈砚行的人,都是谢云初。
从谢大伯每年送回去的信中来看,三皇子这个嫡子的心胸可不怎么宽广。
反正她已经是将三皇子得罪了,也不怕得罪的更狠一些。
果然,三皇子拳头紧攥,定定看着眼前的谢云初,眸中杀意沸腾。
可片刻,三皇子就将杀意压了回去,他府上的幕僚还想将这谢云初拉拢到三皇子党中
毕竟谢云初背靠陈郡谢氏,揭发赈灾贪腐案、去了一趟太原查清楚了太原府,还揪出了陈年旧案,就连大皇子都因谢云初提前请谢老和闵老先生,还有国子监祭酒验过账本,而被关了起来。
可见,这个谢云初年纪虽小,却是个有能耐的。
但三皇子一看到沈砚行这狼狈消瘦的模样,三皇子只想杀了谢云初,将谢云初剥皮拆骨,一点儿都不想招揽。
他狠狠瞪了谢云初一眼,转而同牛御史说:“牛御史,如今沈砚行要坦白,还望牛御史看在本殿下的份儿上,不要太为难沈砚行”
三皇子同牛御史说话的声音,就柔和多了。
牛御史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先答应了三皇子再说,至少给三皇子一个台阶下,沈砚行人在御史台狱中,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了算。
对牛御史来说,今日没有拿住三皇子的把柄他也深觉可惜,而且瞧着沈砚行这三皇子什么还没说,就一股脑全都扛了下来的样子,应当是心甘情愿替三皇子承担。
再审,怕是也没法从沈砚行嘴里审出什么来。
“不过”牛御史抬头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今夜买通狱卒前来御史台狱,到底是做什么的,还需给御史台一个交代。”
借口,沈砚行都已经给三皇子找好了。
三皇子垂眸看了眼跪在牢门里正抬头望着他的沈砚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