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对谢云初,越发好奇
女子借了男子的身还魂吗
可顾神医向来不敬鬼神,实在是难以相信这诡异之事。
故而最开始,顾神医以为陈郡谢氏是接着云初姑娘的事情来诓纪京辞,纪京辞是因太过思念云初这个姑娘,走火入魔。
但,此刻瞧着眼前的小郎君拒绝他诊脉,实在是出乎顾神医的意料之外。
“是啊你是陈郡谢氏未来的宗族,我也实在不想给你诊治。”顾神医笑着应声,“我答应你。”
谢云初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长揖行礼:“多谢顾神医,纪京辞那边我会自己去说,若是无法说服纪京辞,那么就只能辛苦顾神医装作替我诊治,届时还请顾神医让他人离开,单独与云初待上一盏茶的时间,顾神医放心,云初绝不会扰顾神医安宁,也不会劳动顾神医真的诊脉至于给纪京辞试药,就烦请顾神医给他一些于身体无碍之药。”
谢云初担心说服不了纪京辞,便想出了两种应对。
既然已经决定不接受顾神医的诊治,谢云初便不打算让顾神医替自己诊脉。
以免自己是女儿身,被顾神医察觉。
虽然说,这些年多少大夫给她诊脉,从无人察觉
可,顾神医和其他大夫不同,尤其是顾神医与陈郡谢氏有仇,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顾神医却觉得,谢云初连如何应对纪京辞都想到了。
看起来,是真的不想让他诊脉。
“顾神医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谢氏的管事提,不论什么谢氏一定满足。”
说完,谢云初再行一礼,头也不回的离开顾神医住处。
顾神医从未关严实的窗缝朝外看去,见谢云初身边那个小厮怀里抱着画卷迎上前,正满脸担忧的说着什么。
刚还对他不假颜色的小郎君,清艳的眼角含笑,不知道说了什么安抚,那小厮顿时又眉开眼笑,欢快跟在谢云初身后离开。
顾神医拿起手边的蒲扇,轻轻打扇,心中满是疑惑:“怪哉,真是借体而生”
谢云初刚出门,就瞧见亲自来给顾神医送晚膳的谢雯蔓。
陈郡谢氏嫡出的大姑娘亲自带人送晚膳,这可是给了这顾神医极大的颜面。
只要这顾神医能救自己的妹妹,别说让谢雯蔓亲自送晚膳,就是让谢雯蔓叩首谢雯蔓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瞧见妹妹,谢雯蔓示意身后跟着的两排仆从将晚膳给顾神医送去,拉着谢云初的手腕走至一旁问:“你对顾神医说了身子的情况吗”
谢云初摇了摇头:“暂时还未,祖父曾经同我说过,我们谢家和顾神医有些旧怨,顾神医相依为命的妹妹,算起来是因我们陈郡谢氏袖手旁观而死,当时顾神医起誓此生绝不医治姓谢之人,更遑论我是谢氏的大宗嫡孙,所以这件事说出来,很不稳妥,别到时候身子没有治好,反而连累九族”
谢雯蔓听到这话,心不免又提了起来:“可顾神医好不容易答应来为你诊治,想来纪先生也费了很大功夫,若是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说不定顾神医有医德,不会说出来。”
这样的机会,错过了
对妹妹来说,可就是错过一次救命的机会。
有些话难以启齿,谢雯蔓还是开口了:“六郎,不如辞官吧你有想做的事,长姐很愿意支持你,可命才是最要紧的”文網
“长姐放心,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没有人比我更想好好活着。”谢云初同谢雯蔓说的是真话,眼底莹光熠熠,“对顾神医,长姐不必太过上心,咱们再找,这个世上不止顾神医一个大夫可我实在是不愿意冒这个险,将这么大的把柄交给与谢氏有仇之人手上。”
既然阿辞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她就不想让阿辞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之苦。
谢云初的话很对,谢雯蔓不是不知道。
良久,谢雯蔓点了点头:“好长姐明白了咱们再找大夫,还是按照之前的法子,那纪先生和顾神医那里”
“我与顾神医已经达成共识,顾神医本身就不想救谢氏的人,却也不想同师父生出嫌隙来,若是我没办法说服师父,那便假装诊脉便是了长姐心里知道就好。”谢云初道。
“好”谢雯蔓拉着妹妹的手,“长姐一定会为你找到比顾神医更好的大夫。”
“我信长姐”谢云初同谢雯蔓浅笑,“长姐,我晚膳同师父一起用,有些公事要去请教师父。”
“好”谢雯蔓颔首,“我让人将你的餐食也送去竹明轩。”
“多谢长姐。”
竹明轩院子外,阿夏守在门口,瞧见谢云初来了,连忙行礼。
院内,萧五郎正喋喋不休同纪京辞讲述,这段日子以来,他还有谢云初两人在汴京城做了哪些事。
虽然萧五郎不愿意承认,可谢云初的风头的确比他更盛。
“但有人说杀了一个姓高的还不够,那些清流还在角落里等着瞧我能装多久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并非是装,我要让他们看到皇子也可以做一个刚直不阿的好官”
穿着皇城司官服,五官鲜明的漂亮少年,那双又大又圆的漆黑眼仁中,全都是坚定。
纪京辞坐在石桌旁,含笑替萧五郎添满了茶。
萧五郎也是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就喝了个干净。
天还未黑透,如泼洒的墨汁还未完全铺满天际。
石桌上灯盏澄澄暖光,与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似交相回应
将纪京辞眉目间笑意映衬的越发温润。
就在谢云初出现在竹明轩院外的那一瞬,纪京辞像有所感应一般转头朝谢云初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对。
谢云初手心微微收紧,唇角却不自觉勾起,抬脚朝院子里走来。
“六郎你可回来”萧五郎拎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今日你突然就走了,那牛御史的事,我还未同你说呢,你回御史台可是为了牛御史之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