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皇帝闭了闭眼,“是啊,真的皎皎去了”
皇后眼看着皇帝眼角沁出泪水,忍住自己的心酸和愤恨,更换了帕子一边给皇帝擦眼泪,一边柔声细语地劝。
“陛下节哀,若是纯德皇后看到陛下这般念着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会难过的。”
皇帝突然抬手抓住了皇后的手。
皇后抬眸看着皇帝。
“扶朕起来”
皇后应声亲自将皇帝扶起,没能抽出被皇帝紧攥的手,只得命人往皇帝的身后添了几个隐囊,让皇帝靠的舒坦些。
皇帝紧紧攥着皇后的手,睁开充满红血丝的眼仁望着皇后:“皇后,这些年你可怪过我”
“陛下何出此言”皇后问。
“皎皎是陪着朕一起吃过苦,救过朕命的人,对朕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人她没了,朕的心也空了”皇帝说到了动情处,闭了闭眼,泪水控制不住,“这些年,朕不是不知道皎皎娇纵,有时候欺负到你这个正妻头上,是你能忍,也是因你找到朕,朕也只会偏袒皎皎,让你受委屈了皎皎去后,朕就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朕对皎皎太过娇纵,所以老天爷怪朕,才把皎皎带走了皇后你是不是也怪朕”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十分赞同,嘴上却还劝道:“高贵妃性子是跋扈了些,但本性不坏,陛下偏袒,足以说明陛下是长情、知恩之人,臣妾未曾责怪过陛下,只有艳羡。”
皇帝紧紧攥着皇后的手:“多谢你能体谅”
皇后笑了笑,替皇帝掖被角:“如今纯德皇后已去,陛下您要振作起来才是,大邺还得依靠陛下”
“朕不想处理那些恼人的朝政”皇帝好似真的醉的厉害,酒后吐真言,“朕就想就想,老天爷能把皎皎还给朕”
皇帝说着又掉了眼泪。
皇后一边给皇帝擦眼泪,一边劝皇帝保重龙体。
“朕是真的累了。”皇帝闭上了眼,“老三如今也长大了,又是嫡子,就让他替朕分担朝政吧”
皇后一听这话,心猛然跳了一跳,面上不动声色仔细端详着皇帝。
这话的意思,是要立老三为太子
“老三年幼,还需要陛下这位父皇教导”皇后道。
“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年幼”皇帝睁开眼看向皇后,“老三是嫡子,与旁人不同,你不能太娇惯他了若是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将来朕如何将大邺交给他”
果然
皇后心跳速度极快,连忙跪地请罪:“是臣妾的不是,陛下息怒”
“起来皇后你起来”皇帝扶着床沿伸手拉起皇后,险些栽下床,幸亏皇后眼疾手快将皇帝扶住。
皇帝紧紧攥着皇后的手:“皇后,不瞒你说,老大在的时候,皇位朕是想传给老大的,可老大没有老三争气现在老大没了,朕也不用再选了论嫡庶能耐,就只有老三了”
虽然皇帝这话让人心里不痛快,可到底大皇子人已经没了,只要儿子能坐上太子之位,皇后也已不介意了。
“也只有老三知道朕失去皎皎有多痛,给朕送来了真元道长可那群文官却以老五为先例逼着朕杀了真元道长,逼着朕把老三贬为庶民逼得朕为了保住老三,只能提一个丽妃来协力六宫不然他们就要逼朕处置老三朕是皇帝皇帝可朕被他们逼的保不住老大被他们逼的处置老三窝囊窝囊”
皇帝声音拔高,气得脸上青筋爆起。
“陛下保重龙体,都过去了,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皇后为皇帝顺气。
皇帝攥住皇后的手,定定看了皇后良久,才缓声也能过开口:“朕以前一颗心都扑在了皎皎身上,待你这个正妻有愧,可你还是无怨无悔将后宫打理妥当,不与皎皎争风吃醋舍不得来难为朕,朕都知道”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朕此生是真的对不住你,等朕走了老三登基,他一定会孝顺你的”
“陛下”皇后眼眶也红了,“陛下身体康健,既然知道以前对不住臣妾,就为了臣妾保重身体可,多陪臣妾几年,算做补偿好不好”
听着皇后的柔声细语,皇帝人都坐不住摇摇晃晃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头往后一仰,便睡了过去。
“陛下陛下”
试探唤了两声,见皇帝真的睡了过去,皇后扶着皇帝躺下,激动的情绪难抑,从内殿出来
嬷嬷一下就跪在地上:“恭喜皇后,皇后这是苦尽甘来了”
皇后沉住气,朝内室瞧了眼,将嬷嬷扶起来道:“只要陛下还没有下旨封我儿为太子,这件事就不算是板上钉钉先别告诉老三,省得他翘尾巴”
就算是当上太子,也不一定能当上皇帝。
从古到今,死的太子还少吗
第二日一早,皇帝醒来,宿醉难受,可即将早朝群臣已经恭候,便下旨让三皇子替皇帝临朝听政,自己倒是留在皇后宫中陪着皇后用了早膳。
让三皇子代替皇帝临朝听政的旨意一下,朝野上下如响起惊雷。
三皇子也是震惊不已,一听昨日皇帝宿在皇后宫中,顿时又志得意满。
一下早朝,三皇子就直奔皇后宫中。
皇后同三皇子说:“纯德皇后去了,你父亲的心也跟着去了,人也老了你是嫡子,一定要为你父皇分担,别让你父皇觉着你力有不逮,不堪大任最近也把你的尾巴夹紧一些,你父皇没有下旨,你就还不是储君,别让那些言官抓住什么把柄”
三皇子走后没有多久,皇后又得到消息,皇帝将礼部尚书叫了过去,说是这些年专宠纯德皇后让皇后受了不少委屈,这次皇后生辰想为皇后大办作为补偿。
皇后对生辰大办不大办的倒是不在意,若是皇帝能在她生辰之时,下旨立她的儿子为太子,那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