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母亲陆氏,陆氏最担心的就是等到她死后,谢云初女儿家的身份才曝露,那时没有人能护着谢云初。
而,谢二爷是打算将她女儿家的身份藏一辈子,他无非是担心将来坐不稳陈郡谢氏宗主的位置,又舍不得这么优秀能让他在世人面前引以为傲的“儿子”。
“这件事父亲就不必担心了。”谢云初说,“当时受伤,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个时候说以后无法有子嗣,反倒是会让人怀疑我的身份回去后我自有说法,我本为女子,知道女子艰难,绝不会害旁人家的无辜小娘子。”
话说完,谢云初再次行礼:“夜深了,有劳父亲连夜赶来,便在此处歇息吧六郎让驿丞为父亲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说着,谢云初从屋内退出来,将趴在窗下听墙角的元宝喊来:“元宝”
元宝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只是担心谢二爷和谢云初单独在一处,会打六郎,他们家六郎本身就身子弱,这一次刚受过伤还没好呢
元宝小心翼翼往屋内瞧了眼,这才行礼:“六郎”
“让驿丞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父亲今晚在这里下榻。”
“是”元宝应声后又小声问谢云初,“六郎,没事吧”
“没事,去吧”谢云初笑着抬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
此时的汴京,萧临武一家已经被围困府中多日。
其实,自从回汴京自家夫人被扣在宫中,萧临武就知道,萧家要大难临头了。
甚至连皇后也察觉出不对劲儿,可偏偏如今三皇子风头正盛,已经开始代替皇帝临朝,皇后又不得不相信皇帝是为了替三皇子试探萧家忠心。
直到自银川萧津盛带兵要杀燕王的消息传来,皇后这才猛然惊醒,知道皇帝这是要收拾他们萧家。
可此时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皇后只能请三皇子救萧家
三皇子却训斥皇后拎不清:“表兄萧津盛为何要杀燕王,去银川的官员奏表中写得清清楚楚,他想带兵来汴京,然后逼迫父皇退位,扶我上位成为傀儡皇帝,好做我萧家江山的主”
许是因笃定自己现在是皇帝唯一能选择的储君,三皇子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未来的皇帝,这些日子对皇帝说的话深信不疑
皇帝说,三皇子是皇帝的亲生骨肉,将来皇帝要交托江山之人,而现在萧家军是三皇子的依靠,来日就会成为萧临武将他变成傀儡的底气。
三皇子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想到之前母后说舅父萧临武是三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最强有力的依靠,因为萧家军对萧临武言听计从,连皇帝都要忌惮,顿时如鲠在喉。
三皇子将自己放在了皇帝位置上,便难免对萧家生出抵触的情绪。
皇后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儿子,想到这些日子儿子对皇帝的亲近,知道他们母子俩都被皇帝给骗了
同时,皇后也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指望不上了
现在的三皇子,恐怕连她一起恨上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的侄子已经死了,军权到了旁人手里。
皇帝收拾她的母家,就像当初收拾先皇后的母家一般,还是那样的干脆利落。
没想到啊,高皎皎死了,皇帝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竟然还有心来算计他们家
“母后,虽然舅舅是您的兄长,萧津盛是您的侄子,可儿臣才是您的儿子,将来只有儿子才能尊您为太后还希望母后明白什么是亲疏有别”
说完,三皇子拂袖而去。
皇后坐在凤座之上,看着自己儿子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一声
“嬷嬷,你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东西”皇后紧紧攥住凤座扶手,“萧津盛死了,下一步皇帝就要杀他的舅舅一家子再然后就是我们母子了”
“娘娘您别乱想咱们家大郎为大邺戍守边塞,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不会这么绝情杀了咱们家大郎的”嬷嬷连声的安慰。
嬷嬷口中的大郎就是萧临武。
“我还当真以为皇帝的一颗真心是因全都给了高皎皎那个贱人,才对旁人如此心狠我还当真以为,皇帝因高娇娇的死,不想活了”皇后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抬手擦去泪水,双眸露出狠色,“没想到我才是那个笑话”
“娘娘您放宽心,三皇子到底是陛下的儿子,而且现在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咱们三皇子不论是嫡出的身份,还是才学年纪,都是当之无愧的储君陛下他别无选择咱们家大郎是三皇子的舅舅,三皇子您还不知道吗就是嘴硬一定会向陛下求情的”
嬷嬷这话也不知道是骗自己,还是骗皇后。
“不会的,老三被皇帝迷了心窍,恐怕一心觉着皇帝那个父皇都是为了他好我这个母亲却想拖着他这个三皇子,壮大我母家”皇后心寒至极,“这汴京城中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可到头来却抵不过皇帝放给他的那一点点权力。”
皇后闭了闭眼,甚至可以预见自己儿子的未来。
皇帝为了面子,估摸着在自己母家人都死后,还是会让老三监国一段时间,而后再找一个由头,将老三拉下来。
“嬷嬷,我得想想办法”皇后突然开口。
虽然老三现在已经不信她了,可她到底是老三的母亲啊
她只有老三这么一个孩子
如今她母家的结局已经无力更改,可她总得为老三的未来做好打算
她可不能如同先皇后一般,因对皇帝死心,就破罐子破摔一心求死,留下自己的幼子孤苦伶仃,受尽欺凌。
既然皇帝已经让老三监国,虽说没有太子的名分,老三却做的是储君当做之事。
那只要皇帝死了,老三不管是论嫡庶,还是论如今皇帝的看重,都应当登上帝位。
皇后下定了决心
此次,便是殊死一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