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王是拿走了不假可燕王是这么同我说的,说若是他要那个皇位,你连与他一争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会成为他的手中刀”
谢云初以萧五郎熟悉的温和语气,揭开了血淋淋的一面,萧五郎一时间不能接受。
“萧师兄,今日告诉你是不忍心你再被蒙蔽,不忍你被萧知宴利用,成他的手中刀”
“我不信”萧五郎语气坚定,尽管他心中明白,谢云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
谢云初定定望着萧五郎。
“就算这是真的我也要我二哥亲自来对我说我二哥呢真的去了北魏吗”
“是去了北魏。”谢云初点头。
“我等二哥回来,我要亲自问他”
“证实了之后,如何”
如果萧五郎去问萧知宴,两种结果
要么萧知宴不承认,萧五郎继续装傻
要么萧知宴认下了,那么萧五郎呢
萧五郎抿住唇,不吭声。
萧五郎定睛望着谢云初:“若是证实真如你所说,我就离开汴京”
远离皇位争夺,离得远远
不被人利用,也不想成为他人争夺皇位的牺牲品。
他不知不知道父皇现在已经动了扶他上位的心,可父皇动了这个心思除了因父皇平时对他宠爱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师父是琅琊王氏未来的宗主纪京辞,师弟是未来陈郡谢氏的宗主谢云初。
“也好”谢云初说,“萧师兄心地纯善,又对皇位无任何念想,既然得封怀王,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
萧五郎问谢云初:“六郎你同我说了这么多,我想你定然是不支持二哥登上皇位的,你想要支持的人显然也不是我否则定然会说服我留下自然你知道我不想累死累活的当皇帝,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那么三哥和七弟之间,你选了谁”文網
萧五郎无疑是聪慧,且通透的
有些事情,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动脑子去想,随性惯了,也更愿意随心而行,并非他不明白。
“我猜不是三哥沈砚行之事你丝毫不给三哥留情面,甚至想借沈砚行将三哥拉下水三哥这样的品行,你绝不会屈就,那就只有小七了。”萧五郎转而面相谢云初,“六郎,你是打算要扶小七上位吗”
“若是七皇子上位,萧师兄会掣肘吗”谢云初亦是平静望着萧五郎。
萧五郎拳头收紧
七皇子是萧五郎的弟弟,而且是萧五郎很喜欢的弟弟
这一次他被人栽赃贬为庶民,只有年幼的小七冒死跪在殿前为他求情
明明,七弟并非受宠的那一个
让他在二哥和七弟之中做选择,他做不来。
萧五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吸略有些急,半晌才开口:“那如果,我要掣肘六郎你会将我视作敌人吗”
“不会”谢云初没有犹豫,眉目间带着浅笑,“萧师兄聪明但也重情心善,即便是立场不同也绝不会伤自家兄弟性命,哪怕有一天站在了对立面,各尽其力,用的必然也都是最干净的阳谋之道。”
萧五郎眼眶有些红,他点了点头:“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相国寺警石之案,是你为了救我做的吗”
萧五郎因相国寺警石之案被封为怀王,之后他就仔细想了想这件事
这么巧合的天意,萧五郎不信
而在汴京城中,能悄无声息做到此事的,除了师父,就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谢云初。
师父虽然是他的师父,可向来不管弟子之事
再加上,当时师父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在牢中的情况。
只有当时在自己隔壁牢房的谢云初清楚,他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命悬一线。
所以,想来想去,萧五郎都觉得应当是六郎为了救他,派人做的。
半晌,谢云初开口:“一半是为了救萧师兄,一半是为了逼着陛下处置三皇子,杀妖道”
果然
他就知道谢云初虽然瞧着面冷,却是个重情义的。
谢云初智谋超群,相国寺警石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给牛御史报仇
萧五郎点了点头,真心请教:“六郎,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二哥不适合当皇帝我倒是以为我二哥在北魏吃过苦,便能愿意看到大邺强大,且若真如你所言,我二哥有这样的手段,能在当初三皇子和大皇子两党倾轧之中生存,能使三皇兄和皇后替他除去四皇兄,还有大皇兄当是个有谋算的皇帝”
说到这里,萧五郎的声音顿了顿:“还是说,六郎你也同那些迂腐的大臣一般,认为皇帝就应该行正道,心存光明和良善认为能成为皇帝的人,就该是君子”
萧五郎生于皇家,长于皇室
见多了那些背地里搜刮民脂民膏,贪墨风流的朝臣,不论他自己多脏多恶心,却始终希望自己的君王是干净的,希望君王能行正道施仁政。
倒不是说,萧五郎觉着谢云初也是这样的臣子。
他是担心谢云初被这样的言论影响。
萧五郎明白,要想成为皇帝,首先就是要有手段,再者就是有魄力
什么君子之道,阳谋阴谋,管用的才是好谋。
当一个君子,是绝对做不好一个皇帝的
可一个好皇帝,后世可以将他书写成君子
这是当初他们几人在无妄山学到的道理,谢云初难不成都忘了
“燕王之所以不适合成为皇帝,不是手段谋略不够,而是燕王夺位的本已并非做一个好皇帝,他只是想要报复皇帝”谢云初说。
更何况,萧知宴只要遇到云昭的事,就疯了
若有一日,萧知宴真的登上皇位,云昭一句要大邺,萧知宴都能双手奉上
所以,还是让萧知宴留在北魏吧
“夺嫡之争,我不参与,也不会多言,若若二哥真的为了皇位不顾兄弟情分要伤小七,六郎望你能护小七一护。”萧五郎哑着声音开口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