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五郎才不管这人是不是北魏的国丈,这人的女儿是不是受宠的贵妃
他一向护短
生怕谢云初面软,又害怕得罪北魏宠妃的父亲,让北魏对大邺不满,自己吃亏。
谢云初不动声色,心中却明了,安平侯这是来试探她的。
估摸着,萧知宴同云昭说了她的事情
云昭又同安平侯云温玉说了此事,让安平侯来和她确认,或许安平侯夫妇还想接着利用她。
萧五郎不紧不慢说着:“况且此事本王也听说过,当时我们长公主曾问了安平侯夫玉佩是否要紧,可以换个彩头,安平侯夫人分明说了不重要现在已经过去两三年了现在又来要,若真的如此要紧,安平侯夫人当时就该事后换回去才是。”
谢云初还是那般浅浅笑着
因为那个时候,安平侯夫妇并不知道她是谁
而今,安平侯云温玉来对她多做试探,为的也不是什么骨肉亲情
是为了能利用她陈郡谢氏大宗嫡孙的身份。
这一点谢云初清楚得很。
毕竟啊,她与安平侯夫妇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在安平侯夫妇处得到的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这两人对她有什么骨肉亲情,那都只是她的想象罢了。
“此事,我自知不妥当”云温玉叹息一声,“我愿用任何珍宝相换,谢大人您看如何”
“按道理说,一枚玉佩而已,不过成色好一些,当时只要安平侯夫人事后同在下说一声,在下也就还给安平侯夫人了”谢云初做出一脸可惜的模样,“当时所赢得的其他物什儿,当场我便送了旁人,只因家母爱翡翠,我瞧着那翡翠品相实在难的,便让人将那枚翡翠雕了寿莲赠予家母取个好彩头,愿家母长寿平安若是旁的东西安平侯要,哪怕已经送给了旁人,在下都会设法要回来,可这因着有意头在里面,在下实在不敢不孝,还望安平侯谅解一二。”
谢云初亦是起身行礼。
“咱们六郎是出了名的孝子,自然不能做这等不孝之事”萧五郎也笑盈盈同安平侯说,“而且,也确实如本王小师弟所言,安平侯夫人当时不说,这都过了几年了来要,实是让人匪夷所思,不如这样,本王这里有些好宝贝,安平侯挑一挑看上什么拿走便是。”
“不瞒怀王殿下和谢大人,这玉佩实在是女儿所赠,如今我家女儿”云温玉看向谢云初,“葬身无妄山,留下的念想不多了。”
谢云初露出一脸意外的模样看向萧五郎,萧五郎眉头紧了紧:“既然先太子妃不对,既然是北魏先皇后的遗物,怎么安平侯夫人死毫不在意拿出来做彩头安平侯不是本王不信你这话,实在是解释不通啊”
当然解释不通了,安平侯这是在试探谢云初,也是在给谢云初示好。
若谢云初真的是当初的云初,安平侯想让云初知道,他们一家子是惦记云初的。
可惜啊,这样的把戏在云初这里已经不管用了。
“是啊”谢云初也眉头紧皱,“正如怀王殿下所言,这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样若是安平侯非要不可,那等在下回到汴京,向母亲禀明缘由,还给安平侯就是只不过那翡翠玉佩之前的雕工也称不上上乘,如今已经被能工巧匠雕成莲花了,不知道”
谢云初有些难为看向安平侯。
萧五郎转头皱眉不赞同瞧着谢云初,只觉自家小师弟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都送给自己母亲了,怎么能旁人一要就还回去。
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时隔两三年才来要,骗鬼呢
要是真的在意,这安平侯夫人回到北魏,安平侯知道就应该派人或者是亲自来大邺找寻才是。
萧五郎抱着手臂摇头,打算一会儿安平侯走后,好好教一教自己小师弟,别这么心软老被人欺负。
安平侯看着谢云初,实在是瞧不出任何异常
难不成,云昭被萧知宴骗了
若眼前的人不是云初,那么知道云昭的身份了吗
云昭说过,萧知宴是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不会骗她的人,既然萧知宴说了,那就肯定不会有错。
云温玉抿着唇,起身行礼道:“多谢谢大人。”
谢云初颔首:“安平侯还有其他事吗”
云温玉看了眼并没有打算走的萧五郎,只能道:“没有了”
“云宝,送安平侯”谢云初笑着说。
云温玉从房内刚出来,就听萧五郎教训谢云初:“你也太心软了要是真的重要早就来找了,还会等这么多年,不过是骗你这个傻瓜,来欺负你的”
“我们该解释的都已经说了,可既然安平侯这么坚持,咱们做什么要为了一块并不值钱的翡翠得罪安平侯,与我们大邺不利。”谢云初含笑道,“那个成色的翡翠虽然十分难得,可我陈郡谢氏真的不缺。”
“不缺归不缺,可不能让人欺负”萧五郎气得瞪了谢云初一眼,“算了,反正那个安平侯说要换,咱们就跟他换,让我去打听打听,就要他最贵重的宝贝”
萧五郎说着就起身打算去找广安王打听。
萧五郎刚走没有多久,谢云初正坐在窗边看书,元宝便道:“六郎,北魏那个安平侯又来了,还带了一个锦盒。”
谢云初视线未从书本上挪开,眉头抬了抬:“请进来吧”
说着,谢云初将书本搁在桌几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刚从屏风后出来,就瞧见亲自捧着锦盒的安平侯云温玉走了进来。
“安平侯”谢云初先行行礼。
安平侯含笑还礼,奉上锦盒:“请谢大人将玉佩换回来,实在是强人所难,这点小意思还请谢大人收下”
“安平侯客气”谢云初示意元宝收下,并未亲自接手,只对云温玉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安平侯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