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六郎这是怎么了”元宝见谢云初身上带血,吓得腿都软了,一把抱住谢云初的腿,软塌塌跪在地上。
只见谢云初弯腰拉起元宝,神色焦急朝萧知宴看去,哑着嗓子开口:“燕王没事吧”
萧五郎一听这话,又转头朝自家二哥看来,竟对上了自家二哥恨不得杀了谢云初的目光。
他紧紧扶住萧知宴,用力掐住萧知宴的胳膊,唤了一声:“二哥”
很快大夫被王将军从马车上带了过来,就连广安王也带着皇帝赐给安阳公主的太医而来。
原本行进的车队也因燕王的突然出现,被迫停了下来。
将士们临时搭建起帐篷,烧热水。
萧五郎将萧知宴扶了进去
谢云初也跟着进来,满目担忧,声音哑的厉害:“都是我不好,没想到殿下在马车上,还以为是歹人”
赤裸着上身的萧知宴满头的汗,抬眸朝谢云初看去:“没想到,小谢大人如此警觉。”
“殿下伤势如何可伤到要害了”谢云初转头问大夫,对大夫比划,“这匕首大约这么长”
“若是这么长,那就还好”
“是啊,应当是没有伤到心肺”
听到两位大夫的话,谢云初不免觉着可惜,早知道就不对准脖子,应当对准胸口。
见谢云初视线挪至自己胸前,萧知宴唇挑凉薄,拳头紧紧攥着,眼神越发不善。
“不过,殿下这胸膛的伤,已经溃烂,这才是要命的”北魏太医瞧着萧知宴身上的伤,望着萧知宴,“殿下意志坚定,发着高热,还能保持清醒,应当可以撑过去,不过这腐肉得去除,不知殿下能否忍耐一二”
萧知宴颔首开口:“来吧”
萧五郎看着自家二哥满身的伤,眼眶发红,原本要追问自家二哥这段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身边不见白棠
可见萧知宴疼痛难忍,额头豆大的汗往下掉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追在大夫后面问萧知宴的情况。
“那我二哥现在到底是先拔匕首,还是先去腐肉,唉我听说有那个止疼的东西,叫什什么散我二哥现在高热不退,能用吗”
谢云初看了眼跟在大夫身后急得团团转的萧五郎,视线又转而看向萧知宴,却见萧知宴死毫不在意萧五郎的关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只定定望着她。
那双充血的眼仁像是燃着暗红幽火,凌厉而阴沉。
“萧师兄”谢云初抓住萧五郎的手臂,“你别乱转挡着大夫了。”
“六郎你这嗓子”萧五郎听到谢云初声音嘶哑,“嗓子怎么了”
“对不住,小谢大人突然出手,本王一时吃痛,下手重了些”萧知宴忍着疼痛开口。
萧五郎:“”
这怎么一见面,六郎给了二哥一刀,二哥掐的六郎嗓子都成这样了。
萧五郎瞳仁一紧,垂眸看了眼谢云初攥着他手臂的手,顿时想歪了。
广安王朝谢云初看去,见谢云初的确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注意到谢云初白色领缘染血,广安王还以为是燕王的血,靠近后才发现,谢云初颈脖破了扣子,身上是谢云初自己的血,惊呼:“谢大人你颈脖受伤了”
“皮外伤不碍事燕王殿下的伤更重”谢云初道。
萧五郎闻言转头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表情愤愤,他还以为六郎身上的血是他二哥的,没想到
萧五郎从大夫的药箱中翻出止血药,便扯着谢云初的胳膊从帐篷内出来。
“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二哥他又对你做什么了”萧五郎按着谢云初坐下,扯开谢云初的领缘,一边用细棉布给谢云初上药,一边问,“你这伤,是我二哥弄出来的”
谢云初没有吭声,难不成告诉萧五郎,她一上车就被萧知宴用匕首抵着脖子,她看清了是萧知宴,然后打算杀了萧知宴
“是不是我二哥”萧五郎盯着谢云初追问。
谢云初转头回看萧五郎:“萧师兄,其实我之前同你说的,关于燕王的那些话,你都听进去了对吧”
萧五郎望着谢云初不吭声。
“否则,这一次出门,你为何没有带阿夏。”
萧五郎眉头紧皱。
“燕王这一次去北魏是因得知北魏的贵妃,就是传闻中死在无妄山的先太子妃云昭郡主,云昭郡主是燕王的挚爱,燕王此人对所有人都无情无心,唯独面对云昭郡主之事,毫无原则底线从刚才燕王同我说了些话,我怀疑燕王此次冒险从北魏回来,是因北魏的贵妃设法让燕王相信了她是云昭郡主”
给有些人的承诺,谢云初会信守一辈子。
可给另一些的承诺,比如安平侯,在谢云初看来不过是随口一说。
萧五郎瞪大了眼:“我我去问我二哥”
“萧师兄,长点儿心吧别再被燕王利用我知道燕王的秘密燕王这个疯子,即便是拼着得罪陈郡谢氏,恐怕也会和我你死我活”谢云初语声平和,“所以,等回到汴京,萧师兄和安阳郡主成亲之后,便回封地吧远离汴京这是非之地。”
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自己的兄长
若他们你死我活,萧五郎如何能坐视不理。
“我会劝我二哥的你放心师兄说过会护着你,就一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你”萧五郎一字一句。
他为谢云初包扎好伤口,扶着谢云初上了马车,叮嘱夜辰和元宝好生照顾,便转身离开
马车内,谢云初按着自己的颈脖,惊魂未定。
她闭上眼,知道最开始萧知宴对她没有杀意。
在她用匕首扎入萧知宴锁骨里时,他是真的动了杀机想要杀她,但还有迟疑
否着,就不会只是想要掐死她,而是用匕首了结她了。
可为什么
萧知宴现在应当已经知道她并非是云昭。
萧知宴在图谋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