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个五官鲜明,如同夏日里耀目的朝阳。
一个冰肌玉骨,如同炎炎夏日中的一股清泉。
各有特色。
“不知道这位谢大人家中可有姊妹谢大人生的如此好看,姊妹想来也都各个天香国色,也要常来常往才好啊”
“听闻陈郡谢氏大宗有两位嫡出的姑娘,一位是谢大人的姐姐,还有一位是谢大人的妹妹”婢女扶着安阳公主在铺于树荫之下的象牙席落座,“而且,谢大人似乎同长姐感情很好,曾为长姐和离大闹汴京,若公主感兴趣,可问问怀王。”
用了午膳,王将军一声令下,众人又都上马车,准备继续前行,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馆。
谢云初刚上马车,颈脖处陡然出现森森寒光,她动作一顿,倒也没有慌,显然来人并非想要杀她。
若是想杀她,不必吭声,在她推开马车车门没有防备时,一刀就能要了她的命。
“六郎怎么不进去了”跟在谢云初身后的元宝疑惑询问。文網
谢云初盯着面色阴沉的萧知宴
萧知宴的利刃朝她颈脖逼了逼,威胁意味十足,谢云初喉头稍动就已经感觉到疼痛。
她不紧不慢进了马车,说:“元宝不必上来。”
“好那我跟在马车旁,六郎要什么喊我”元宝扬声,顺便将马凳搬起搁在马车上。
萧知宴唇色苍白,人也消瘦了不少,看着像是重伤未愈。
“小谢大人好狠的心啊竟然让人杀我”萧知宴咬牙切齿说着,手中利刃又朝谢云初逼近了一些,“汴京城中,三皇子和皇后突然对我出手,清扫了我的人,和小谢大人应当脱不了关系吧”
萧知宴眸中翻涌着怒火,恨不能将谢云初掐死在这里。
鲜血顺着谢云初白玉似的颈脖冒了出来。
谢云初镇定自若,手在背后摸索能够用来防身的东西:“倒不是为了杀燕王殿下,只是不想燕王殿下回大邺”
萧知宴咬着牙,手腕一用力,利刃逼得谢云初仰着脖子背紧紧抵着马车车厢。
“原本是为了还燕王殿下的救命之恩,才将北魏贵妃便是云昭郡主之事告知殿下,可等殿下连兵符丢了都不管不顾直奔北魏,下官再想起之前,殿下以为下官是云昭郡主时的所言所行”
“觉着,若是北魏贵妃要大邺,燕王殿下必定会将大邺拱手若让燕王夺嫡成功,实在是大邺的祸患,故而只能以两种手段,将燕王留在北魏,让燕王殿下不能回汴京,也回不来汴京。”
谢云初试探着去推萧知宴手中刀,却没有推动,只能接着说:“下官为了大邺,也是没有办法”
“况且”谢云初定定望着眸色阴鸷的萧知宴,轻轻拉开了马车坐垫下的匣子,“我以为,燕王得知北魏贵妃便是燕王要找寻之人,也会留在北魏助北魏贵妃一臂之力,没想到殿下能舍得下这份情,回大邺”
萧知宴紧紧攥着匕首,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
上马车之前,他原本想一刀要了谢云初的命。
谢云初身边那个夜辰不在,要谢云初的命对萧知宴来说轻而易举。
可他不知道为何下不去手。
“要不是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儿上,谢云初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萧知宴咬着牙开口。
在谢云初摸到瞎子中用来切果子的刀时,也听到外面元宝扬声唤夜辰的声音。
谢云初知道,出了这驾马车,便杀不了萧知宴了
先不论萧知宴是不是大邺的皇子,就萧五郎也一定会阻止有人杀他二哥
谢云初紧紧攥住手中切水果的刀,视线落在萧知宴的颈脖上。
“是我对不住殿下。”谢云初一副要服软认错的模样,垂眸看了眼萧知宴架在她颈脖山过的匕首,“殿下,夜辰已经回来,殿下杀了我想要从这驾马车全身而退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再说我瞧着殿下也不想是真想杀我的样子,不如放下匕首,殿下说说上了我的马车,想要让我做什么。”
萧知宴因为疲惫而充血的双眸定定看了谢云初一眼,刚将架在谢云初脖子上的匕首挪开,只见谢云初背后寒光一现,直直朝毫无防备的他袭来。
“夜辰”谢云初高呼一声。
身体对危险的感知让他本能防备一歪,寒刃几乎是穿透萧知宴的锁骨窝刺了下去。
萧知宴痛呼一声,一手扣住谢云初还在用力的手,一手狠狠掐住谢云初颈脖,把人死死按在车厢内,充满戾气的阴鸷面容带着不可置信,显得森寒而狰狞。
谢云初几乎被萧知宴掐的喘不上气来,双手却死死抓着萧知宴的胳膊。
夜辰闻声已飞身上马车
萧知宴充血可怖的眸子深深看了眼谢云初,从窗口一跃而出,跌倒在地上。
谢氏死士拔剑上前
萧知宴狼狈单膝跪地,高呼道:“住手我是燕王”
夜辰瞧见果真是燕王,顾不上追,扶起谢云初
“六郎要不要紧”夜辰惊恐睁大了眼,早知道他去抓什么兔子,竟然让六郎受伤。
“没事”
谢云初被掐的伤了嗓子,声音哑的厉害。
她明白,只要萧知宴喊出他是燕王,谢云初就已经错失了杀萧知宴的机会。
远处萧五郎听到燕王二字,立刻快马而来。
瞧见自家二哥重伤跌跪在地上,被将士和谢家护卫举剑团团围住,他顾不上勒马,一跃而下,冲过去将护卫和将士推开:“二哥大夫快把大夫带来”
萧五郎冲过去扶起自家二哥,瞧见自家二哥靠近颈脖处插着的匕首,顿时睁大眼
再偏一点点,这匕首插入的可就是他二哥的颈脖。
这匕首萧五郎认得,是谢云初马车上削水果的匕首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萧五郎转头朝马车方向看去
只见夜辰扶着面色苍白虚弱的谢云初走下马车,
萧知宴也抬起阴沉如罗刹的眸子,正狠狠盯着谢云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