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昭现在的性子,为了稳住谢太师,谁动手处置自己的臂膀严毅给一个谢太师交代,也不是没可能。
严毅不敢说性命保不住,至少朝堂上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严毅愿意相安无事,谢云初也不愿意给云昭找麻烦。
她们二人隔了前世今生,此生就各自安好,用不相见,最为妥当。
谢云初的马车还未到府门前,夜辰便快马回来了,称严毅果真是去了三皇子府。
谢云初手心一紧,略作思索片刻,镇定开口道:“调转马车车头,入宫面圣。”
入宫面圣,主动将这封信的事情告知皇帝
对谢云初来说是有风险的。
可这风险,却比三皇子将此事抖到皇帝面前,要小得多。
皇帝正在御湖垂钓,人都快睡着了,便听高公公说谢云初来了。
皇帝让人将谢云初带了过来。
谢云初跪地叩首,将今日北魏使臣严毅拦下她马车之事告知皇帝。
“微臣不想私下与北魏使臣来往,便选了一处茶棚,谁知北魏时辰严大人拿出一封信,称是北魏太后写于微臣,微臣思来想去与北魏太后并无往来,请严大人改日当着陛下的面转交,若陛下允准微臣才敢收,毕竟分属两国,多有不便”
皇帝转头看着谢云初,他知道谢云初在这些细微之事上一向很是谨慎。
“可北魏使臣严大人,却自行拆了信,同微臣念信,起首竟羞辱微臣,念道云初阿姐微臣比北魏太后年纪小不说,堂堂正正一男儿,岂容北魏使臣如此羞辱,忍无可忍冲动之下未曾克制,与北魏使臣发生口角,特来向陛下请罪。”谢云初同皇帝叩首。
“起来吧”皇帝转头端起小几上的茶杯,“这不是什么大事,即便是有错也是北魏使臣有错在先爱卿愤怒有情可原”
“陛下”谢云初抬头瞧着皇帝,“可这信如此古怪,微臣回府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不论这信是北魏太后所写,还是北魏使臣刻意羞辱,都太莫名其妙,微臣担心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让一个人同自己站在一起最好的法子,便是将问题抛给那个人。
皇帝也眉心微紧。
“微臣以为,这北魏使臣定然想不到,我大邺朝堂不同于北魏,大邺臣不瞒君他此时应当还不知微臣已经入宫,甚至不知微臣已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可宣北魏使臣入宫,将此事问个明白”谢云初干净的眸子望着皇帝,“如此,即便北魏使臣有阴谋,也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见皇帝似乎不大情愿为这点儿小事费神,谢云初再次叩首能:“陛下,此事北魏使臣目的不明,不查清微臣不能安心,烦劳陛下微臣心中也过意不去,可为大邺微臣只能叩求陛下了。”
皇帝叹了口气:“高天德,把这个北魏使臣严毅叫来,别叫他知道了为什么朕叫他入宫。”
“是”高天德瞧了眼谢云初,转身派人去唤严毅过来。
“别跪着了,过来陪朕钓一会儿鱼。”皇帝冲谢云初招手。
严毅到时,见谢云初坐在大邺皇帝身旁钓鱼,不知道同皇帝说了什么,引得皇帝开怀大笑,顿时心中惴惴不安。
他上前同大邺皇帝行礼,而后起身:“不知陛下召见,有何吩咐”
皇帝回头看了眼谢云初,问严毅:“听闻严使今日替贵国太后带了一封信给朕的御史中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非要私下给,难不成贵国太后是瞧中了我们谢大人的才能,想夺了朕的能臣,请谢大人入北魏不成”
严毅表情难掩错愕,眼睛一转,慌行礼道:“陛下恕罪,早听闻小谢大人有白玉郎君之称,初见小谢大人惊为天人”
说着,严毅抬眸朝谢云初看了眼,又忙垂下头去:“外臣对小谢大人有了不同寻常的欣赏,但说来难以启齿,微臣喜欢美人儿但也喜欢美男,可这样羞耻的喜好不敢为外人道,便便想着小谢大人这个年纪未成成婚或许也是好男风,这才斗胆试探小谢大人”
谢云初:“”
严毅脑子一向转的快,这自污的法子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皇帝听到这个理由,也是一愣,转而看着谢云初那张精致绝伦的五官,当真是要比女子更为惊艳绝伦。
如此看来,这谢云初的身上倒是有几分纪京辞的风采。
“谢某之所以这个年纪不曾成婚,是因身体孱弱,不知何时便会一命呜呼,不愿耽误旁人家小娘子,并非喜好男风,严大人不拘一格,但也请不要空口白牙借着贵国太后,往谢某身上泼脏水。”
“小谢大人说的是是严某的不是”严毅朝谢云初行礼致歉。
“不过,严大人既然说是试探,为何假借贵国太后之信还要称呼谢某云初阿姐谢某不论是性别还是年龄,怕都对不上吧”谢云初反问严毅。
严毅:“”
这本是他想从谢云初这里弄清楚的问题,结果倒好竟让谢云初反问了回来。
“谢大人见谅,严某爱慕谢大人,也只是为了试探谢大人是否与严某一般也爱慕男子,并不想陷害谢大人,若是信不离奇一些,若有万一害了谢大人,那就是严某的此生最大罪过。”严毅头也不抬,好似说的情真意切。
皇帝眉头抬了抬:“好了,一场误会罢了”
“你也不太要太计较了”皇帝笑着同谢云初说完,又同严毅道,“严使玩笑也要有度。”
“外臣惭愧,已无颜在面对陛下和小谢大人,如今既然安阳公主有孕不能随外臣回国奔丧,还请陛下允准外臣辞行。”严毅一脸难为情道。
皇帝点了点头:“好那就祝严大人一路平安。”
严毅之所以急着要走,应当是同三皇子说了什么,担心三皇子之后拉着他来皇帝面前为证吧
谢云初冷眼看着恭敬行礼退下的严毅,也同皇帝辞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