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他的父皇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用“畜牲”二字来形容他
“老五成亲当日为何请旨就蕃为的就是不欲同自家兄弟争夺皇位,你你这个畜牲,知道朕疼爱老五,就想法设法的想要害死老五”皇帝厉声训斥。
“父皇儿臣没有”三皇子连忙磕头。
“你没有这些朝臣难道不是你的党羽吗你们铁了心要至老五于死地,痴心妄想”皇帝震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人也撑不住跌坐在龙椅之上。
皇帝怒血攻心,训斥了三皇子人头痛欲裂,被高公公命人抬回寝宫。
皇后在后宫听说此事时,正端着鱼食立在莲花缸前喂鱼。
她撒鱼食的手一顿,看着莲花缸中红黑两条鱼争食,眸色不变,将手中的鱼食递给宫婢,用帕子擦手,问:“今日陛下的膳食都安排妥当了吗”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发了脾气,这会儿头正疼呢,午膳怕是不用了。”皇后的贴身嬷嬷道。
“那就让小厨房炖上一碗清火滋润的燕窝莲子粥,一会儿本宫去瞧瞧陛下。”皇后拎着衣摆在凤位上坐下,接过嬷嬷递来的茶杯,“嬷嬷亲自去看看老三,和老三说让他沉住气,当庭被训斥畜牲不打紧,太子本身就不好做,现在老五彻底绝了做储君的路,与我们而言也算是好事,让他去给皇帝请罪,再坚持坚持”
再坚持最多半年,皇帝也就该驾鹤西去了。
到时候,不管皇帝有没有立自己的儿子为储君,自己的儿子这些年代替皇帝临朝理政的日子不在少数,朝堂之上早已经是没有实名的太子,又是嫡子,继位理所应当。
“还有”皇后将茶杯重重搁在身旁小几上,用帕子沾了沾唇,“让老三不要总是盯着谢云初,谢云初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将来的谢氏宗主,即便是不能拉拢,也不要明面儿上将人至于死地,别忘了谢尚书也是陈郡谢氏之人,更别忘了琅琊王氏未来的宗族,还是这谢云初的师尊。”
“是”嬷嬷应声,“娘娘宽心,老奴这就去。”
纪京辞得到消息并未比皇帝快多少,得知谢云初受伤,纪京辞心都揪在了一起,又让青刃带了他的亲笔信,和顾神医研制的伤药走了一趟。
虽然明知谢云初的消息的能送回来,想来不至于重伤,可他还是难免忧心。
今日给七皇子授课,让七皇子读谢云初的新法,没有心思讲什么内容。
从皇宫出来时,青锋见马车内纪京辞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的模样,低声说:“主子若是不放心,不如将青刃留在六郎身边”
纪京辞摇头。
云初现在还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他若是往云初身边送人陈郡谢氏必然会知道,到时候陈郡谢氏便会揣摩琅琊王氏的意图。
毕竟,即便纪京辞是谢云初的师父,也没有道理往别家未来宗族身边放人的道理。
而且,如今能在谢云初身边伺候的,都是陈郡谢氏自幼培养千里挑一的死士,他的人放不进去,哪怕云初要了,陈郡谢氏都会派人把人死死盯紧,说不准还会暴露云初女子之身的秘密。
听着马车两侧风摇高树发出的呼啸声,纪京辞仅仅攥着手中折扇。
若非担忧七皇子,他恨不能插翅飞致谢云初的身边。
谢云初回到茂州,刚下马车,就瞧见安阳公主的贴身嬷嬷和元宝一道,立在门口正眼巴巴望着谢云初。
她下了马车,那嬷嬷便连忙迎了上来:“小谢大人,您之前让人将小郡主接走了,也没有让人告诉老奴公主怎么样了怀王殿下回来救下我们公主了没有”
谢云初唇瓣抿了抿,嬷嬷瞳仁一颤,热泪顿时涌了出来,险些踉跄摔倒,失声痛哭:“公主”
谢云初扶住嬷嬷,缓声开口:“嬷嬷,你可知荷芙是谁的人”
嬷嬷听到这话立时睁大了眼:“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嬷嬷,我们进去说话”谢云初示意婢女将嬷嬷扶起。
嬷嬷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失魂落魄随谢云初入了正厅:“小谢大人,荷芙荷芙她怎么了她自幼照顾公主,对公主忠心耿耿”
见嬷嬷这模样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谢云初也不想将过于复杂之事告知嬷嬷,便道:“荷芙已经殉主,我只是有些疑惑随口一问,如今小郡主和小世子失去了母亲,接下来就要依靠嬷嬷了,等等两个孩子长大之后,还请嬷嬷将怀王妃为护卫成都府百姓牺牲之事告诉两个孩子,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母亲虽是女子之身,却能顶天立地”
嬷嬷咬紧了牙关,还是跌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公主公主公主没了,老奴应该殉主的应该殉主的”
“嬷嬷,若您也走了,谁来替安阳公主看顾两个孩子,怀王不知道安阳公主幼年之事,等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了,谁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母亲年幼时都做过哪些事情。”
嬷嬷抬头望着语声温柔的谢云初,她用力攥住谢云初的手,半晌才哽咽跪着同谢云初叩首:“小谢大人,老奴替我家公主,多谢小谢大人救了小郡主和小世子”
“安阳公主是萧师兄之妻,两个孩子便是我的子侄,这都是我应当做的”谢云初身上有伤,示意婢女将嬷嬷扶起来,“明日一早,我便让贴身护卫夜辰,护送嬷嬷和小世子回成都府,怀王还在成都府等着小世子和嬷嬷。”
两个婢女架着双腿发软哭得不成声调的嬷嬷离开正厅,谢云初眉头紧皱捂着绞痛的心口坐下。
“六郎”元宝连忙上前扶住谢云初,转头扬声道,“快将六郎的药拿来,药浴准备好快”
谢云初当初为了救萧五郎走的太着急,药根本来不及配,也来不及带
更别提药浴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