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云初有先帝遗诏,宗室朝臣若不服,可以叛国罪论处
而且有怀王支持,有天下民意心之所向,明明谢氏到手的天下为何又要拱手给萧姓
为了一个好名声
为了正名她不是篡位
还是有别的打算
“如此,你们可还满意”谢云初视线落在一众宗亲所跪之处。
宗亲们都低着头不吭声,谢云初便知此事成了。
盛平二年九月三十,皇帝驾崩,留诏书于怀王,让位圣后,淑妃于见驾途中闻讯跌落轿撵,痛失龙胎。
女帝登基大典定于十月初三。
先帝丧讯与新帝登基之日同时公布,百姓都以为先皇留下让位圣后谢云初的诏书,就算朝臣认,宗亲也会闹腾,毕竟当初新政初始宗亲就反对强烈,如今主持推行新政之人要登上皇位,还是一个姓谢的,宗亲怎么会愿意。
不少因谢云初新政得利的百姓和商人,不愿意这样惠利百姓的新法随着萧知宴离世而付诸东流,都打算设法支持谢云初了,没想到,宗亲竟也安安静静认下了先皇遗诏。
众人纷纷猜测,到底宗亲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还是真的就认了谢云初这个女帝。
去相国寺看过佛像的香客倒是觉着,可能皇室宗亲信天命,毕竟湖底佛像上刻字说的女帝出,大邺兴
李南禹得到消息说谢云初登基当日,要同时下旨来日储君从萧姓宗亲中选,急得衣裳都没换便入宫见谢云初,人到显阳殿时衣裳下摆都湿透了。
李南禹在谢云初这里一直有不必通报入殿的特权,他正要匆匆而入,就被夜辰拦了下来,见周围除了夜辰没有旁人,他才问:“里面有人”
夜辰颔首:“老太爷在里面。”
李南禹点了点头:“好,那我在外面等等”
他立在檐下,转头瞧着琉璃瓦滴滴答答的珠帘,只听谢老太爷的声音从殿内隐隐传来jujiáy
“就算如你所言,登基不改国号,是因祖父曾言希望大邺兴盛,是因怀王,可登基当日下旨在萧氏宗亲中选储君,这将陈郡谢氏的族人置于何地你是拿到了先皇让位诏书的,为何要将皇位传给萧氏之人现在这种局面,秦绿芙马上率兵进京,加上谢氏、琅琊王氏、陇西李氏全力支持,萧姓宗亲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原本若你并非称帝,只是摄政太后,族人也很高兴,可你成了皇帝族人却不能是宗亲,落差太大,族人不会接受。”
谢老太爷语声徐徐,并没有任何抱怨,只是在同谢云初分析登基当日定下储君从萧氏宗亲中选出的利弊。
“云初,你要知道你最大的依靠就是陈郡谢氏,若是族人心寒,新政推行必定不稳,若是如此当初还不如只做摄政太后的好”谢老太爷望着谢云初问,“你老实同祖父说,这是怀王逼着你答应的,还是你有什么打算,同祖父说清楚了,祖父才好回去安抚族人。”
“这是怀王的条件不假,但我也有私心。”谢云初说。
“嗯,你说祖父听着。”
“祖父”谢云初抬眸,“我只是想阿辞了。”
谢老太爷闻言,唇瓣微张,却久久没有能说出话来。
只见谢云初端起茶杯徐徐往茶杯中吹着热气:“我在答应怀王之时,确实在想新政推行完了之后,母亲和长姐安顿好了,陈郡谢氏也重现辉煌除了阿辞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我在乎的了。所以我想用最稳妥的方式将新政推行完全,然后选一个能延续新政的国君,放下包袱,去寻阿辞。”
谢云初略显悲伤的声音从殿内而来,李南禹猛然转身,朝未关好的雕花窗棂内望去
只隐隐约约能看到坐在摇曳烛火前,一身素服的谢云初,手端茶杯地垂着眉眼。
李南禹收回视线,想起此刻就在汴京城内的纪京辞,抿了抿唇,没想到云初对师父用情如此之深,登上帝位是为完成师父和她共同完成的新政,放弃帝位是为去寻找师父。
一直以来,李南禹都帮着隐瞒师父去向,帮着师父辞给云初新政推行的方法提出意见。
师父说他若在就是云初登上帝位的阻碍。
可如今看来,若师父不在,也是云初舍弃帝位的因由。
李南禹今日本就是来劝谢云初不要在登基当日下这样的圣旨,既然已经知道症结在纪京辞,他便不耽搁,转而同夜辰道:“我突然想起一件十分要紧之事,恐怕等不到云初同谢老太爷说完话,先走了明日再进宫”
夜辰表情错愕,颔首同李南禹行礼。
李南禹拎着衣裳下摆,深深看了眼显阳殿,又冒雨匆匆而去。
“那祖父呢你母亲、你父亲你的宗族兄弟你都不在意吗”谢老太爷难抑抑制心痛,“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你怎么能因情乱智”
“云初,好孩子”谢老太爷斟酌着用词,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谢云初,“萧氏宗亲他们的根基是旧法,你的新法对他们来说毫无益处,人心隔肚皮,他们或许会为了皇位假意全力助你推行新政”
谢老太爷的话音嘎然而止,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
她说,在答应怀王之时,确实在想
那就是,现在的云初并没有这样想
谢老太爷猛然抬眸瞧向谢云初。
他想到谢大爷带回来的消息中,说谢云初登基之后要在萧氏宗亲之中,选一位拥护新法德行出众且能真心为民的储君
谢老太爷单手撑着桌几靠近了谢云初一些:“你是要,以这把龙椅引诱萧氏宗亲全力助你推行新政。”
她放下茶杯目光沉着望着谢老太爷:“不瞒祖父,我的确是想将来把这把龙椅交给怀王的女儿或者儿子,因为我知道怀王是拥护新法的,否则也不会千里进京率兵护我,可怀王自己不想要龙椅,也不想自己的儿女成为皇帝怀王要从萧氏宗亲中选人,我应了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