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在此时跳出来了”
陈错当即凝神感应。
自这心中猿猴于书山中诞生,他就十分在意。
只是,那猿猴初显之后,径直入心,不见踪影,就是念头遍查,也无踪迹。未料,现在陈错名定星罗、凝聚真名,心中猿猴竟主动现身
事发突然,但陈错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冷眼旁观,感悟变化和联系。
说到底,这头猿猴终是他的念头所化,有着牵连。
而心猿一现,龇牙咧嘴,拔出一根毫米,一吹,就有一道杂乱、躁动之念如离弦之箭般飞出,直指着那裹着“陈方庆”之名的一点念头光辉
陈错心思一转,并不阻止,任由杂躁之念与那点光辉汇合,一同落入星罗榜中。待得光辉没入榜单,陈错这才催动心念,化作大军,朝心中猿猴围过去。
那猿猴抓耳挠腮,呲牙一笑,身子一晃,化作一道念头,混进心念大军,随波逐流,难分彼此。
“原来如此心中猿猴近乎是我的悟性与杂念化身,入心不见踪影,是藏入潜意识中,几乎可算念头的一部分,我用念头去找念头,如同要用手将自己提起,哪能轻易办到但祂既然主动现身,留下踪迹,却又不同了”
陈错无喜无悲,人念金书急速翻动,太华第三层心境“无所求”蔓延心灵各处,立刻辨出了一道与众不同的念头。
此念隐隐暴躁、跳脱,乍一看无甚特殊,可细细分辨,就发现与其他念头格格不入
“找到了”
心中道人一步迈出,伸手一抓,要将那道念头摄来。
那念头当即跳出来,凌空一转,重新化作猿猴模样,嚎叫几声,浑身抖动,毫毛四散,变作一头一头猿猴,朝各处逃遁
“此番你可是走不脱了”
心中道人手上葫芦一震,涌出化身之力,加持于心
随后,那道人一点额头,眉间第三目睁开,森罗之念呼啸而出,遍布四面头头猿猴
道人五指张开,三色流转,充斥心灵,融入铜墙铁壁,一抓,就将一头头猿猴笼罩其中,一捏,众猿混元为一。
那猿猴兀自挣扎不休,张牙舞爪间狂躁凶恶,爆发出阵阵躁狂之念
但心中道人丝毫不理,反掌之间,便将猿猴压入人念金书,镇压封禁
“成了”
这时候,陈错才长舒一口气。
“这头心中猿猴,说是悟性结晶也不为过,但本是东鳞西爪拼凑起来,不成体系,所以杂乱暴躁,但这次跳出来,不该毫无缘由,如果明了原因,或能助我降服此猿,重新炼化入心”
猿猴既是悟性聚合,一旦降服,他的心境定能更上一层楼,冲击更高心境,日后求道更增助力
这些说来繁琐,其实不过转念之间。
道隐子、言隐子也感应到了陈错心境变化,却当他是感悟八宗秘法,并未深究。
而陈错在镇住心中猿猴后,又顺着念头联系,追溯那道混入“陈方庆”之名的心猿之念,立刻就发现,那道心猿之念与名相合之后,那“陈方庆”之名竟多了许多灵性,暴躁、玄妙,像是彻底活过来了
此时,该称是躁动之名了。
他当即仔细感悟,细细品味。
那名字已落入一片斑斓光影,宛如落入深海,正不住下沉,那沿途的每一点色泽,都隐隐透露出某种意境。
只是遥遥感应,陈错就体会到诸多玄妙,像是一坛坛尘封美酒,香飘处处,引人遐思。
“该是祭炼星罗正榜的八宗高人,在祭炼之余,留下来的种种感悟碎片”
一念至此,陈错一怔,忽然明悟过来
“我以名定榜,一缕意念寄托其上,要传入昆仑正榜,而那正榜由八宗秘法结合祭炼,又留下各家感悟,仙门源,但千百年演变下来,早已各有特色,甚至南辕北辙了,加上几千年积累,玄妙之处不知凡几,如今聚在一起,固然处处皆可参悟,但也南蛮参差杂乱,岂不是和心猿本源有相似,或是因此才将他引出来”
感悟之间,斑斓之景忽然退去,陈错的念头像是从深海中脱身而出,一时之间有几分天高任鸟飞的敞开,随即又有一道道晶莹念头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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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道念头,都包裹着一个名字,透露出意念波动,有弱有强。
裹名之念,定品之处
“入了正榜了”
陈错心念一动,知道“陈方庆”之名未被榜单排斥,成功列入其中
但他并未收回灵识感知,依旧顺着念头联系,体悟着躁动之名的变化,想借此窥得心猿特性,为彻底炼化奠定基础。
思虑见,躁动之名已经进入众名之间
最先遇到的裹名之念相对孱弱,在感受到陈错的躁动之名后,便纷纷避让开来。
得了这般待遇,躁动之名如同那暴躁猿猴一样,肆意前行,横行无忌,一路畅通
不过,前方却逐渐生出一点压力,落在躁动之名上,却让包裹着这个名字的念头,逐渐透露出一点根底
“小师弟上榜了”
门外,奚然、垂云子、穷发子向内窥视,远远地,就看见陈错盘坐在碧玉榜前,闭目感悟。
那榜单已然完全展开,一个个名字罗列,各自晃动,有名字交替变位。
忽然,一个闪烁金光的名字从无到有,在榜单中出现,正是“陈方庆”这三个字。
此名一现,就一下子越过了九品范畴,从众多名字中脱颖而出
“一下子就超过我了”奚然见得这一幕,不仅不见丧气,反而兴奋起来,“冲呀”
伴随着奚然一声低呼,那“陈方庆”之名又从冲出,直入七品
垂云子和穷发子也看得眉飞色舞,一副期待模样。
屋里,道隐子和言隐子并未出言阻止,他们很是清楚,自家弟子对扶摇子的名次早有猜测,最近又见着其他宗门,在这榜单上高歌猛进,早就期待着扶摇子签榜了。
实际上,就是道隐子和言隐子两人,虽然说得坦然,但毕竟是太华师长,执掌宗门,看着其他宗门弟子名次交替,终无法真个不放心上的,对陈错的名次也难免关注。
“扶摇子该能位列上品”言隐子正推测着,就见着两张符纸凭空出现,随即被牵引着,落入师兄手中。
“何人传念可是急事”
道隐子一抖符纸,旋即一愣,继而苦笑,他看着师弟,道:“是海玄子和金乌子,说的是扶摇子上榜之事。”
言隐子倒不意外,理所当然的道:“解崖子和博鹏子之事已经传开,其他宗门难免好奇扶摇子的道行,其他宗门的弟子中,有的是不服气、不相信的,所以关注扶摇子榜上名次,可不止东海诸岛和崆峒,昆仑和终南山早就惦记着了其他各家,怕是也早在等着了。”
道隐子叹息着道:“这可不是好事。”
“我倒希望咱家弟子能技压群雄,扬眉吐气,”言隐子说了一句,随即也知此事之难,便又补充一句,“就是现在不能,以扶摇子的资质,日后也难说他此番初定,名次也不该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