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
空旷屋舍之内,唯我之主神色微变。
“原来是他。”
随即,他的面前黑线缠绕,在淡淡的水花声字,罗列出虞世南的生平之事。
“过继给了虞寄做子,这就说得通了,虞家作为南朝望族,更是那梦中仙人的虔诚香客,虞世南记述陈氏生平,一点都不为过只是,这记述他人故事传奇,乃是吾之权柄,此人妄图沾染,还在陈氏身上做文章,着实不能容忍。”
这般想着,他挥挥手,将面前的一列列文字驱散,目光落在身前的棋盘上,夹起了一枚棋子。
“那赝品如今心神动摇,难明自我,根本不知关键何在那陈氏权柄众多,身份来历更加复杂,如果妄想一口气尽数吞下,必然会消化不良为今之计,当先集中精力于一点,至少要将这梦中仙的主导权拿在手中也罢,既然知道了虞世南所在之处,我虽不好踏足淮地,但只需那赝品赶在陈氏之前接触,这一局我便赢定了”
忽然,唯我之主心头意念猛地一跳,随即朝南方看去。
“这么快果然是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陈氏竟也已抵达淮地说不得,还得暂时帮那赝品拖延一番,省得坏事”
念头落下,他猛地一掌拍在棋盘上
当即,满盘棋子飞腾、翻滚,而后闪烁黑白光辉,朝着天元位落下,转眼将之围住
更有旌旗、锣鼓、兵锋等兵家虚影从中显化
千军万马围天元
他露出了一抹自信笑容。
“四十年的布局,不是你一朝苏醒过来,就能抵消的”
腾云驾雾,夜行如风。
黑衣道人既是心中急切,又知了虞子去向,却哪里还待的住,当即架起五色云雾,一路奔驰,直奔北方而去
很快,脚下大地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粼粼水光
行至半途,忽有阵阵涟漪飘荡过来。
这道人被涟漪扫过,竟是闷哼一声,身上突兀的冒出一层灵光,笼罩着全身,将自身的念头、气息尽数笼罩,锁在体内
“这是什么神通何人出手竟是直奔着我的名号而来刚才那一瞬间,我的名号居然摇摇欲坠,差点便脱身离去着实惊人”
惊疑之下,他看向北方的目光中,已多了几分迟疑之色。
可权衡片刻,还是定下心思,依旧前行,只是这次却将灵光裹身,不再暴露于外。
果然,几息之后,又有涟漪传来,过身而去,没有在黑衣道人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涟漪其实威能不大,甚至不能撼动微弱灵光,却有特殊之针对性,只对名姓有关简直是我的克星”
一念至此,黑衣道人的前行之速却没有半点减弱,虽然他已然猜到,在此行的前方,就是那涟漪的源头,与自身而言,有着巨大威胁。
奈何,那施展涟漪之人只是克星,但那位即将回返淮地的,却是催命符
又是几息时间,远处的水面上,已多了点点灯火。
与此同时,他亦察觉到,附近的水面上,或明或暗的,隐藏了不少修士。
“这么多人聚集于此,都是被那涟漪引过来的那涟漪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玄妙”
因为那道涟漪对黑衣道人而言,有如蚀心毒药,他自是不敢多家探查,因而里面到底传递了什么信息,亦无从探查,只能从眼前的局势中,推测出大概的局面。
“莫非,是有人在召集散修如此说来,我倒是有机会避开那涟漪,接近此处。”
念头落下,又有一道涟漪从一片灯火中扩散出来。
层层叠叠的涟漪,一道接着一道的辐射出去,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仿佛没有穷尽。
谷tspangt很快,就连寿春之地都收到了涟漪余波。
陈错立于天上,伸手一抓,就将涟漪拿在手上。
那涟漪顺势缠绕,顷刻之间便要侵入心念。
“阿弥陀佛。”紧随其后的梵如来,同样察觉到了阵阵涟漪,面露诧异之色,“何人施法,竟是动摇真名之法”
说着,他朝陈错看去,见后者神色如常,终究是忍不住的问:“此乱名之法,最是适合遮掩真相,先前隋龙迷雾,十有八九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当是如此。”陈错点点头,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直接朝着寿春城中落下。
他并未刻意遮掩身形与气息。
瞬间,城中独院之内,几个骚动的魂魄当即有所感应,一个个都激动起来。
“来了”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几十年的等待,总算是有了尽头之时”
“这些年,无论外界风云变幻,吾等却皆在此处,这一成不变的日子,终于要一去不返了”
“话虽如此,但想让那人将吾等放出去,必然不会毫无缘由,也不知他会提出何等条件。”
在一道道期盼的意念,陈错径直从院外走过,宛如缩地成寸一般,迅速穿过街道,直往城池中央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两旁的屋舍、茶肆、酒馆中,却有密密麻麻的低语传递出来,其中蕴含着的正是以“陈方庆”、“扶摇子”为主角的各种传说故事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变化之间,居然将这淮地的许多民愿收拢过来,融入其中,隐隐要蜕变出一道道意志
这些意志雏形中,有许多残缺的欲望,在察觉到陈错的身影后,便疯狂的朝他扑了过去
“这是”匆忙落下来的梵如来,同样听到了这满街的低语传说,“过往的传说故事,凝聚了民心意志,竟然要成精了传说成精”
惊骇之下,梵如来又匆忙飞起,生怕被那些古怪的意志沾染,随即又朝陈错看去
此时,一道道意志雏形,宛如恶狼一般,汇聚成群,金跟在陈错的身后
但陈错却根本不理,几息之后,便抵达了城池中心,到了那座淮主庙前
顿时,这座恢弘庙宇微微震颤,汇聚于此的浓厚、庞大的香火人愿,在这一刻尽数沸腾起来,连带着整座寿春的地脉,都与之呼应
震动以寿春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传递
整个淮地的地下,林林总总、参差交错的地脉,在这一刻,仿佛是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了一般,焕发出惊人的活力与生机
层层叠叠的地脉深处,一道模糊不定的金色虚影,坐于金莲之上。
忽然,祂轻轻挥手。
狂暴的地脉之力蜂拥而出,宛如海啸巨浪,透地而出,将那些个诡异之念直接搅碎
“噗”
空旷的屋舍之内,笑容还挂在唯我之主的脸上,他却已经张口喷出了一口心血
随即,这位残道之主笑容尽失,脸色转而阴沉,却犹自道:“没想到,他竟也有布局,他是什么时候落得子”
忽然,他脸色一变,想到了几十年前,天地变色的那一场南北之争
“难道是杨广南征之时但当时陈方庆早已肉身崩毁,又舍了神通也罢,无论如何,这次终究不是反噬,我这新找的庭院,还是完好无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