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的也太凶了”
“减员到这个地步,两边都该崩溃了,怎可能越杀越凶定是被神通道法影响了”
“陈军一方有那位君侯,就算他自持身份,不愿牵扯太多凡俗之事,但稍微加以影响,提振士气的手段肯定是有的,可隋军那边呢也有修士坐镇吾等皆未察觉”
密林群山之间,一道道意念交替传播,透露出疑惑与惊讶。不过,这种种议论,在五色神光显现的时候骤然一停。
“五色之光着是那位君侯的拿手神通无物不刷,无物不破连长安陨落的那位都无从抵挡”
惊讶声中,众人紧跟着就察觉到,纷乱的战场骤然一停,深深陷入修罗之境不可自拔的双方士兵,一个个恢复清明,而后便是人间悲剧,浓烈的负面情绪呼啸而来
这些浓烈的情绪,对于专精和兼修性命之道的修士,以及涉及香火之法的修士、神祇而言,有如毒药一般,立刻就引起了阵阵惊呼。
只是,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黑白两色扫过,断肢残魂逆转,生死之间的阻隔被短暂打破
恐怖伟力瞬间降临
在场的修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源于古老天道的力量波及,一個个或者闷哼,或者低叫,竟是瞬息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修士孜孜以求,长生久视,也不过是远离死亡,但依旧不能跳出。”
不同于现世的时空之轴上,来自未来时空的陈错立于群山边缘,看着黑白之光扫过群山,跟着那团因果之光疾飞而去,眼中流露出追忆与恍然之色。
“当初,两军交战之时,我见得两方兵马都陷入混乱,就知道是背后有人出手了,再加上我的生死并立,本就是以操弄生死为代价,同时也不好让这么多兵卒,因为我的谋划,无辜惨死,就效仿当年在泰山上的局面,将新死之人的魂魄性命收拢回来,为他们续命”
突然
他心念微动,竟生出几分奇异之感,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广袤大地,七棵参天巨木,而后意念升腾,似乎将要靠拢过去。。
不过,也正是此时。
呼呼呼
远处,漆黑的火焰冲霄而起,像是一颗石子丢入了平静的水面,荡漾起阵阵涟漪
这股涟漪,直接将时空扰乱,使得那片战场成了一片难以触及、难以探查、难以推算的区域
陈错的思绪,被一下子拉拢回来,他虽疑惑方才的异状,却也顾不上细细思量。
“我本就做了万全准备,不仅是本命法宝收拢了一点性命根源,更借师门秘术,在祖师观中藏了一点命光,三道化身更是守住三处,心中神定住了森罗万象,一旦局面不利,也会果断中断蜕肉的过程,还以因果之间提前推测,。是万事俱备,便借收拢枉死之魂的机会,将一身灵光尽数调动,露出虚弱破绽,终于引得觊觎之人出手。所幸那出手之人,明显不是是奔着我的性命而来,因此留有余地,让我得以从容展开计划但这些都是当时的观感,现在易地而处,以如此视角观望全局,方才明白,那出手之人,根本不是觊觎在侧之人,而是来自未来”
轰轰轰
他的念头落下,那黑火之内,忽有炸裂声起,紧接着那冲天的黑火节节炸裂,原本被那一片扭曲的景象,登时就分明起来。
陈错凝神望去,原本制约着他灵识与感知的阻碍,已不复存在,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在那混乱的战场上,一道道四散的光辉,宛如流星一般呼啸而起,漫天飞舞,宛如天女散花,朝着天下各处疾飞而去
“这是兵解道消”密林内,崆峒派的龙旭满脸惊疑,凝神观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这个方向,这等威势,如此异象难道是那位临汝县侯”
“不可能”边上,灵崖斩钉截铁的说着,但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身上灵光忽明忽暗,眼中光辉明灭不定,竟有几分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见此情景,龙旭叹息一声,一指点出,安抚其心,令灵崖昏迷过去,而后将她交给后面表情复杂的灵梅:“招呼好她,我去探查一二。”
不远处,却忽有长笑响起,却见那造化道的苏定等人面容恣意,将解脱之意溢于言表
“死了死了死了他居然死了他竟然死了以他的修为,会有如此下场,莫非是天谴”
狂放之声,渐渐失控,几人隐隐有癫狂之态,哪里还顾得上隐匿自身
但几人身旁,离乱道的关愉却是不顾一切的驾起遁光,就要朝那战场飞去,却被她那师兄胡秋拦住。
“你疯了不成,这个时候赶过去,岂非是送死”
“放开我”关愉却是挣扎着还待再起,但马上就被身边的几位造化道宿老禁制了身子,再难挣脱,只是喃喃低语,眼显泪容。
这几处喧闹,却也让其他诸多隐匿者面面相觑,好些个人也不隐藏,暴露了身形后,就小心翼翼的朝着战场处靠近。
但也有些人却是留在原地,叹息着摇头。
那位昆仑派的典云子,原本胸口憋闷,这时缓过一口气来,见得漫天神光四散,眯起眼睛,在心里低声询问:“扶摇子道友,当真兵解了”
“不好说,老夫亦难以探查,方才战场局面颇为离奇不过,依老夫看,那小子先前闹腾了许多事,都安然无恙,岂能这么容易就陨落于此”
“我亦如此认为,就怕门中那几个有心打压太华山的,存有其他念想,做下错事,毕竟扶摇子道友的胞妹还在门中,为防万一,还是得速速归去。”典云子闻言点点头,而后一转身,身化剑光,破空而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在周遭上演,尽数落入了陈错眼中。
“当真是春风一起,吹皱一湖水,如此变化,当年我脱身之时,却是不曾注意,那人咦”他正在感慨,忽的心有所感,而后猛地一转头,朝着苍穹深处看去
却见,“陈方庆”肉身所化之光华,其中有两道径直没入云层,而后便被一股古朴气息笼罩
“有古怪”
念头落下,他一步迈出,勉强定住神性,在扭曲的时空景象中穿行。
当年,他散去肉身的时候,本就护住真灵,归于太华山,连周围的异变都顾及不上,如何能注意到这等变化这时穿过云层,盯着时空扭曲,竟是见到一座巨大的磨盘,隐匿于群云之中、苍穹深处,将肉身所化之两道光华吞没
嗡嗡嗡
下一刻,时空震颤,周遭景象模糊了几分
最后关头,陈错看到那磨盘渐渐消散,却又有一股隐晦的波动从中传出,仿佛什么古老意志正在眠醒
但下一刻,一切陷于混沌,万物皆化为虚,无论是扭曲的景象,还是纷杂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归于虚无。
陈错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身子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在飞速后退哪怕是他施展神通,想要抵御一二,竟也难以奏效,于是心生明悟,意识到了当前的情况。
“最后那是生死磨盘因何显露。”他不由摇头感慨,“可惜,还有许多事未曾探查清楚,那些隐藏于背后的人物,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处置唯我之主之事,其他事都可以先放放,我现在既然被时间线排斥出来,他唯我之主没有理由,还能留存其中。”
不过,念头在他转念的同时,又有星星点点微光,从虚无的深处飘出,朝着他的身子汇聚,里面蕴含着许多过往片段,他一抬手,便将星光汇聚于掌中,化作一团光辉。
“这是时空反馈时光之力”
思虑的同时,陈错将灵识释放出去,横扫周遭虚空。这一次,他的灵识再也不受扭曲时空的影响,周遭一马平川,灵识畅通无阻,很快便将方圆几百里的范围探查清楚,但反馈过来的信息却让他眉头微皱。
“竟无半点其他存在难道是唯我之主没有被排斥出来难道他因为多次踏足长河之隙、逆流时间,所以经验丰富,于是用什么法子躲过了排斥”
嗡嗡嗡
正在想着,身后已有层层嗡鸣,无需转头去看,只是灵识感应,陈错便看到了一块原型的石板,知道正是自己穿入此间的那块日晷的背面。再过几息,他就要与之接触,自然也就离开了这个时间段。
“如果唯我之主没有离去,那等会我再进来一趟可万一他先一步被排斥出去了,我岂不是扑了个空”
种种念头在陈错心底闪过,面对这未知的时空变化,哪怕以他的见识,都有几分拿捏不定了。
不过,就在这时。
仿佛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忽然有一点星光亮起。
星光之内,有玄之又玄的意境散发处理,哪怕离着很远,依旧为陈错所捕捉,但在灵识触及的瞬间,阵阵水声在耳边响起。
“长河浪花道标之星”
微微一怔,陈错面露惊奇之色,看着那枚星辰,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这里,居然有一枚道标是哪位残道之主的道标唯我之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