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谭磊是彻彻底底的听清楚了,酒意瞬间消散。
他下意识用作业纸卷了一根旱烟叼在嘴里,手止不住的颤抖,感觉大脑空荡荡的。
邓丽萍不解的看着他,问道:“磊哥,你咋啦怎么感觉你很怕的样子”
没错,邓丽萍猜对了,谭磊现在确实很怕
虽然他之前一直想着要和邓丽萍结婚,但真当邓丽萍提出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害怕
别误会,我的朋友
谭磊对邓丽萍的感情是认真的,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突然间给他加上婚姻的担子,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婚姻两个字,说出来简单,但其中蕴含的重量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都说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时候,是在结婚的时候,因为结婚过后,他的肩膀必须变得足够坚韧,才能扛起一个家庭,甚至是三个家庭一起前行
所以,谭磊会产生害怕的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他在思考万一自己扛不起这段婚姻该怎么办文網
但马上,他就回过神来,这是个必须经历的阶段,这段婚姻他也必须抗上
他已经和邓丽萍一起生活一年,邓丽萍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他,身为一个男人,他有义务担负自己的责任。
邓丽萍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谭磊,轻轻推了推他,“磊哥,你到底咋了,你是不是不想结婚”
随后,不待他回答,她便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说了出来,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结婚了。
两个人发展到这个地步,尽管岁数还早,但也确实该结婚了。
而且,他们的岁数也只是相对于城里人来说,在农村,十八岁结婚生子才是常态。
谭磊低头对她笑了笑,温声道:“咱们结婚吧。”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邓丽萍眼眶泛红,将脑袋埋在谭磊怀里,哽咽问道:“磊哥,你是认真的吗”
谭磊摸着她的脑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当初明明说好了要箍一孔新窑洞再娶你的。”
邓丽萍摇摇头,“我不在乎磊哥,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满足了,不用箍新窑的。”
她抬起头,痴痴笑着说道:“再说了,我觉得我们现在这孔窑洞也不错嘛,虽然小了点儿,旧了点儿,破了点儿,但是住在里面却很安心。”
谭磊情不自禁将她搂紧,深情说道:“丽萍,你真好。”
邓丽萍反手抱住他的腰,“磊哥,那咱啥时候结婚”
谭磊将嘴里的旱烟丢在院子,“我们去看一下积蓄有多少。”
两人走进窑洞,炕床底下翻出一沓钱和粮票。
这些钱和粮票,其中小部分是他们来罐子村的时候,家里人给他们的,另外大部分都是他们这一年攒下来的。
邓丽萍在大队部当广播员,每天按照七个工分计算,每个月另外还有三块钱的补贴。
谭磊在学校当老师,每天按照满工分计算,每个月有七块五毛的补贴,两个人的收入在罐子村都是很不错的,让人非常羡慕。
不过谭磊只当了半年老师,邓丽萍倒是当了一年的播音员,两人清点了一下,除去一年的开支,总共有七十三块五毛两分钱
另外,两个人工分换的粮食也存了不少,毕竟两人的工分都不少,又没有孩子,当然留了不少下来。
这笔钱,已经相当不少了,不是哪一户人家都能拿出这么多钱出来的
只不过,这点儿钱想要箍一孔窑洞,那是远远不够的,别说石窑了,连一孔土窑都箍不下来。
邓丽萍欢喜的拿着钱,问道:“磊哥,这笔钱够我们结婚了不”
谭磊嘴里念叨道:“结婚应该是够了,到时候办一桌吃席,要请王大哥,东河叔,还有柱国叔,刘义干部也得请,这几家关系和我们最亲近。”
邓丽萍点头,“到时候借一下王大哥家的圆桌,凳子碗筷也借一借,你们男人就坐在桌子旁吃饭,我们几个女的在灶台上吃就行了。”
谭磊眼睛一亮,“对啊,王大哥家东西齐全,到时候给他们借就行了,这只野鸡正好派上用场,可以当一个主菜。”
“另外,咱还得扯一身新衣服,家里的粉条也不够了,最好能去换点儿猪肉。”
“听说办这种大事儿,都得有猪肉炖粉条,不然客人会笑话。”
邓丽萍闻言,赶忙拿出一张作业纸,用铅笔在上面写着结婚需要的东西。
谭磊重新卷了一根旱烟叼在嘴里,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另外,还得买些红纸和糖果放在家里,席子和铺盖也得换新的,虽然窑洞箍不起,但新房还是得布置一下。”
邓丽萍认同的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脑海里已经在畅想自己穿着新衣服,住在新房里的场景了。
“新衣裳,猪肉粉条,红布糖果,席子铺盖”
谭磊嘴里念叨了一遍,“最好还得来一挂鞭炮,好歹是结婚,怎么也得听点儿响,而且两个菜也不够,这么多人呢,得准备不少吃食。”
“另外,虽然我们在外地,父母都来不了,但我们还是得给他们发电报,通知我们结婚的消息。”
谭磊摸着邓丽萍的脑袋,笑着说道:“虽然我没钱,但不管咋说,还是得给你爸妈寄二十块钱的彩礼钱过去。”
“二十块钱”邓丽萍小嘴一瘪,“会不会太多了咱的钱也不多,别结个婚就给花完了,咱还得过日子呢。”
谭磊叹了一口气,“农村里肯定要不了二十块钱的彩礼钱,但是咱爸妈都是黄原城里面的,你也知道城里的风气,二十块钱都还紧巴巴的,不知道你爸妈会咋说我嘞。”
邓丽萍抱着谭磊,低声说道:“我才不管他们咋说你,反正结婚是我们两个事儿,他们反对不了。”
谭磊笑了笑,继续思考结婚的事情,两人这才发现,真正想要结婚,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这七十来块的积蓄可能不太够用。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得去问一下王大哥,看看结婚还需要些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