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心中怒意丛生,偏偏小檀还死死拦着自己,她又有些不忍,只好甩手:“罢了,今日便让着她”
可这话落入季潇湘的耳朵里就成了其他意思,她当即回过头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好话了什么叫让着我谁不知道你嫁给镇北王,不过是沾了赐婚的福气,前些日子还听镇北王和崂山县初见的人情意浓浓,想来要不是那人突然失踪,只怕现在也轮不到你做王妃还顶着镇北王府的名声,作威作福”
唐婉停下脚步,回头才见四周百姓们都哄笑起来。
大家都知道镇北王在外同人有了私情,只是没人在明面上敢和镇北王妃说而已。
季潇湘听着那哄笑声,正是洋洋自得,下巴一抬:“不过此事也是情理之中,上辈子作恶,这辈子没福气,你一个蛇蝎心肠连弟弟都敢害的女人,还指望镇北王喜欢你么只怕之前处处相护,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
季潇湘还没说完,四周的哄笑声却都悄然散去,她一时觉得奇怪,环顾四周,却见一道身影正从人群里走来,站定在唐婉的身后,霎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王王爷”
唐婉回首,那熟悉的掌心已经落在她的肩上,安慰似的摩挲而过。
封北寒的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支水玉石的银簪,在众人纷纷弯身行礼之时,悠然的插入了唐婉的发间,嘴角噙着一抹笑:“本王不过是替婉儿挑了支银簪,没想到这京城里的舌头都要上天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唐婉一愣,她还没看清头上是什么银簪呢怎么就戴上了
“若是不来,岂不是平白叫婉儿受了委屈”
封北寒狭长的眼里陡然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将唐婉护在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潇湘,挑眉,“辱骂王妃,拖下去杖十,送回李府好好教训。”
十杖
季潇湘她一个大小姐不仅吃不起,还丢不起这个脸啊
季潇湘双腿一软,赶紧跪地求饶:“请王爷恕罪我我刚才只是”
唐婉也是一惊,忙拉住封北寒的手臂:“王爷不必为我”
“婉儿这是要打本王的脸吗”
封北寒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里只倒映着唐婉的身影,生生将唐婉满心的谋算都给堵回肚子里。
这一瞬间,什么筹谋,什么交好都不顾了。
唐婉想着胭脂说的话,心神微动,也许,她能尝试着去相信一下封北寒对自己的爱护。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来,牵住了封北寒的手,没有再给季潇湘求情。
封北寒反握住她的手,身后的李修满已经上前一步,吩咐下属:“将人送到承天府里去打。怎么能叫季家小姐得罪了我家王妃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呢”
下属们纷纷汗颜,这到时候去了承天府还有记档,还要贴纸公示
这不是叫更多人知道吗
季潇湘听到这一句,差点没被吓晕过去:“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
“还有下次”李修满单手将她提起来,边朝着承天府里走去,边感觉到四周齐刷刷的目光,笑了:“别总以为我们家王爷鲜少出门,性子软,可要是为了王妃,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看都看出来,平日这镇北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是女子珠钗,就是文房四宝都没自己出来采买过,如今还为王妃挑珠钗呢”
“连将军家的女儿都敢责罚,镇北王真是在乎王妃啊。”
而在原地,封北寒身后的侍卫将人屏退到不远处。
唐婉握着封北寒的手里,都是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牵个手她这么紧张。
只是季潇湘临走时,怀中落下的鸾青纱让她有点心疼,可封北寒看着,她总不好直接去捡,只僵硬的站在原地,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好。
身边的小檀注意到唐婉的目光,直接掏出了钱袋子:“王妃很喜欢这料子呢,如今李小姐不在,不然咱们全包了吧。”
“其实我”
“婉儿喜欢哪个颜色的”封北寒自然而然的拉着她走到摊贩前,假意去看其他几个颜色的布料,看见红色的时候,问了一句,“这红色甚是衬你。”
唐婉脑子里直接嗡鸣了一声,怎么跟乞丐的眼光一样
男人难道都是公牛,喜欢红的吗
她赶紧指向地上的紫纱:“妾身喜欢紫色的。”
“紫色全包,再将这红色挑两匹回去。”封北寒直截了当。
就算到时候她要穿红的,也得穿他这个夫君准备的才行。
唐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那外商直接将所有的紫纱和红纱都包裹起来,赶紧道:“少拿一点红的。”
外商战战兢兢的看着两人:“这听王爷的还是听王妃的”
“我穿,听我的。”唐婉赶紧接话,又好看的紫纱为什么还买那么多红的
封北寒按下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唐婉看见封北寒的小动作,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着急说话。
想了想,她只捏了捏封北寒的手指,见他目光扫来,才小声说:“王爷平日都不怎么出门,怎么今日出来了”
自然是为你要给本王下毒的事情出来。
封北寒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宣之于口,只碰了碰她发间的银簪。
“这银簪是可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宝贝,本王闻讯寻得,而后便见小檀在针线铺子里斤斤计较,便将人捉来给你,再去付了银子,不然方才只会来的更早。”
唐婉汗颜,看着一边正给脸上敷药的小檀:“针线之类,何需斤斤计较”
“得计较的,王妃做的东西,王爷可是准备贴身戴着的。”小檀赶紧解释,浑然没注意到封北寒的冷眼,继续说,“王爷还说,无论做的好不好看,他都不拒,奴婢想王妃是初学,样子上肯定掉面子,那针线方面自然不能落下”
唐婉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就算她是初学,也不见得一定会丑
封北寒眼底寒光乍现,小檀被吓得脊背发凉,赶紧捂着嘴垂头不语,她怎么一面对王妃就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