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数日,唐婉都未再见到封北寒。
一直等到入宫饮宴的这一日,唐婉也没能见到封北寒,而是和封长乐同去宴席。
封长乐似乎是同唐云州一见如故,不过才几日,两人便已经玩开了,封长乐执意要带着唐云州一同入宫饮宴,不料皇后听闻此言,竟也是答应下来。
宫中宴席设在御花园中,四周更是花团锦簇,秋日未见有凋零,入鼻皆是花香。
皇后高高坐在主座之上,台下多是些还未成婚的男女,有些是为相看对眼,有的则是为了封长乐而来,可等大门推开,太监说着:“淮安郡主、镇北王妃到唐家大少爷到”
众人的目光却不是一身红色劲装的封长乐。
而是一身紫衫裙的唐婉,只见她款款走来,身上纱衣竟如波光粼粼。
她鼻梁如远山,柳眉如薄云,倾城容貌尽数显露而出,瞧着竟然比唐柔这才貌双全的妹妹还要多几分妩媚,抬眸行礼之间,那声音更是清亮:“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看见唐婉时也是眼睛一亮,蓦地笑了:“镇北王妃不必多礼,倒是今日劳烦你陪着长乐到这里走一遭,且赏遍御花园中的花枝,好好玩乐才是。”
封长乐跟着行礼,却总不喜欢皇后这幅官腔,只拉着唐婉的手臂走:“王妃姐姐既然是来陪我的,便陪着我去那边看看把。”
“皇后娘娘”
“去吧。”皇后娘娘浅笑,淮安郡主越是这样没有礼数,就越是好。
唐婉没有漏掉皇后娘娘眼底的谋算,封长乐的直觉没错,皇后的确也不是省油的灯。
行至一旁,季潇湘却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走路时还有些腿瘸。
封长乐早就听说封北寒给唐婉出头的事情,听季嬷嬷说眼前的人是季潇湘,当即嗤笑:“被我哥哥教训了还不记打,到王妃姐姐这里来找不痛快了”
“别以为你傍上郡主就没事了。”季潇湘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的纱衣是鸾青纱做的,气红了一张脸。
她不仅失了这上好的布料。
还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更被整个京城的人当做是笑柄
都是唐婉的错
想到这里,季潇湘冷哼了一声,抄起手边的酒杯高高扬起。
封长乐下意识要护在唐婉跟前,季潇湘抬手,却见一道人影来的更快,替唐婉尽数挡下。
唐云州被甩了一身的酒水,也只是甩袖掸去酒水,不甚在意。
唐婉心疼的为唐云州擦衣裳:“傻云州,你替我挡什么呀。”
“这衣裳是王爷特意为姐姐做的,不能弄脏了,我这破衣服不打紧的。”唐云州尴尬一笑,也知道季潇湘的身份好,没有正面与之相抗。
封长乐见两人隐忍,索性直接抄起桌上的果子朝着季潇湘扔去。
季潇湘被果子砸了满身汁水,气得浑身发抖:“郡主你怎么仗势欺人”
“本郡主还需要仗势欺人吗便是今日我无缘无故的打了你,你都得朝本郡主谢恩呢”封长乐插着腰横在唐家姐弟跟前,指着季潇湘的鼻子,“上来就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市井里的泼妇。”
“你”季潇湘气得瞳仁直颤。
“吃了镇北王的十杖,还想再吃本郡主十杖吗”封长乐冷哼。
季潇湘想到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腰后不说话了,倒是唐柔从一旁走了过来,深深看了唐婉一眼,忙拉着季潇湘离开:“快走吧,招惹不起。”
“哼”季潇湘甩袖而去。
四周已经有不少小姐和公子看来,都议论纷纷:“这淮安郡主当真是嚣张跋扈。”
“都没有女人的样子。”
几句流言蜚语入了耳,封长乐眼底掠过一抹痛色,抿唇转身。
“还真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唐婉陡然出声,将封长乐拉到自己身边,帮她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长乐是我天启的郡主,一身武功怕是比京城同龄的公子哥们才好,长乐别听他们说,有些人武功比不得你,有些人投胎本事不如你,空长了一张嫉妒的嘴罢了。”
唐婉此言一出,不少公子小姐都心虚的侧目离开,四散而去。
封长乐茫然的眨了眨眼。
唐婉瞧着平时性子温和,如今却舍得为她得罪人,倒是叫封长乐多出几分心暖之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京城中的女子个个端庄得体,就算如季潇湘一般直来直去的女子都少。
如今刚入宴席就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女人堆里是容不下封长乐了。
想到这里,唐婉吩咐唐云州:“郡主本就不想管嫁娶之事,只将这宴席当做玩乐,等会儿你带她到后院武场里去,随你们怎么玩乐。”
“好。”唐云州继续擦衣服上的酒水。
封长乐还是满脸茫然,过了好久才扑凑到唐婉的身边,亲昵无比:“王妃姐姐对我最好了”
“姐姐对我才好。”唐云州马上低声抗议。
封长乐只笑,挑衅似的瞧着唐云州。
唐云州攥紧了拳头,偏偏看着唐婉对她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而自己又是堂堂七尺男儿,到姐姐怀里撒娇这种事情,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仍是赖在唐婉的封长乐正得意,却听脚步声声,刚一抬头,却看见皇后身边的宫女正朝这边走来,当即从唐婉的怀里跳了出来。
“皇后娘娘肯定是听见刚才的流言蜚语,派人找我过去教训一番。王妃姐姐我先走一步,这里交给你啦”封长乐最不想去管那些尔虞我诈了,捉住了唐云州就往后院跑,“走走走,去武场”
“”
刚才还说亲昵的叫姐姐,要争宠,现在两个小兔崽子就她这个姐姐丢下了
唐婉看着那两个跑的比兔子快的人,眼皮子直抽,僵硬着回过身去,皇后身边的丫鬟似乎看出了郡主的意图,退而求其次问唐婉:“皇后娘娘想问问刚才发生何事,不知镇北王妃能否”
唐婉想了想,浅笑点头:“郡主和云州急着去武场玩,此事本王妃便亲自去禀报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