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拉下长长的袖口,将桌案上的绷带都清扫到一旁。
封北寒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唐婉却只是不耐的摸了摸仍滚烫发红的耳尖,指尖不经意掠过袖口,露出小半截的白色绷带来。
封北寒就是一条狗。
她愤愤的想着,又不免想到被弟弟妹妹撞破丑事的那一瞬,烦躁的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诸多心情浮上心头,让她毫无头绪。
为小檀和朋友出头,她从不介意用一些邪术和胁迫。
无论对象是地痞流氓,还是如封北寒一般高高在上的镇北王。jujiáy
她从来都做好反击的准备。
可封北寒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他嘴上说着要将自己的朋友置于死地,说要惩罚自己用刀对准王爷心口的贼人。
偏偏,他没有杀了自己的朋友,更没惩戒自己这个贼人。
封北寒,到底想要什么
唐婉想不明白,一直等到云心慢腾腾的走到她的身边,弯身看她,边以手背覆上她的额头,片刻后又收回手:“大夫说您伤势比较重,兴许发热往复,奴婢今日瞧着,王妃的神色和精神还算不错。”
唐婉回过神,浅浅一笑:“我小时候病得习惯了,长大了便不会经常发热,你不必如此担心。”
“那就好。”
云心这才点点头,眼见封北寒书桌上的东西洒了一地,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独自将书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末了才深深看向唐婉,“王妃,可要沐浴”
“青天白日的为何”
唐婉话说到一半,才看出云心眼底暧昧的神色,一口茶水顿时不上不下的堵在嗓子眼,半晌才摇摇头,不语。
反正这些仆役也经常误会自己和封北寒。
都怪封北寒总是冷不丁的冲上来
她根本毫无防备,更无还手之力
云心轻咳了几声,倒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丝毫不在意她在封北寒的书房做些什么。
唐婉受伤之后的确不太会发热,或是染上寒症,不过因为邪术的关系,她的气血总是流失的比正常人要多许多,此时见四下无人,她自顾自的绕过屏风,到书房里的软榻上去小憩。
唐婉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给吵醒。
她缓缓睁开眼,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影是谁,那人便俯身而下,在她的嘴角讨了个带着疼的吻。
肯定是封北寒。
唐婉猛地清醒过来,嘴角被咬破的地方本就隐隐作疼,此时又一次被摩挲过,疼的她睡意全无,也顺势勾住了对方的肩头。
“王爷,原来这么喜欢夜袭吗”
她浅浅笑着,白白的齿尖却已经想好该从哪里报复这个男人。
封北寒不怒反笑,意味深长的反扣住她的手腕:“婉儿不是也很喜欢么。”
“我不喜欢,分明是王爷扰了我的休息。”
“休息了整个白日,再休息下去,怕是要长眠不醒了。”
封北寒的指尖顺势落下,抄着她的腰际将人稍稍托起来一些,倒是巧妙的避开了唐婉肩头的伤口。
唐婉也顺势起身,正要说什么,却见屏风后还站着几个人影,微微一愣。
封北寒见她停留在软榻上,指腹继续向下,托住了她的腿根,作势要将她抱起来。
“怎么还要本王把你抱过去”
“有人”唐婉又羞又恼的推开他,匆匆将外衣披上,用那双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封北寒,“王爷,难不成是想到什么羞辱我的办法了吗”
“本王为何要羞辱你”
“因为我骂你是唔”唐婉猝不及防的被捂住了嘴。
封北寒迎面而来,那双危险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她:“还想被锁在床上吗”
“”
唐婉无力反驳,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慢慢的放松下来,不再挣扎。
她甚至讨厌锁链贴着自己的感觉。
要是真的被锁起来,她还不如回到学士府里僻静角落里蹲着当蘑菇呢
封北寒这才放下了手,等她将衣服都整理熨帖,才带着她绕过屏风。
房间里没有点燃任何的烛火,可唐婉还是第一瞬间就看清了两个被钳制住的人影。
“小乞丐,胭脂,你们”
“过来。”
封北寒打断了她的话,撩开衣袍静坐到椅子上,对她扬扬手,眼底压着一片野兽似的凶光。
唐婉只好收回目光,走到他的身边,还未开口,就被人拉到怀里。
她低呼了一声,封北寒却稳稳当当的将她放在腿上,低声问:“胭脂乃是本王在崂山县里见过的人,她如何就和你的好朋友混到一起了”
上来就是这种致命的问题
唐婉嘴角直抽。
她之前两次在封北寒面前用刀子,对于封北寒来说的冲击力已经足够大了。
若是封北寒又知道,自己化作安彦陪着他去了崂山县
这么多隐瞒他的事情突然都被揭开,封北寒还会相信自己吗
“嗯”封北寒催促。
唐婉一时有些坐立难安,但面上仍是尴尬的看向了一旁的乞丐。
乞丐身上还沾着不少的草叶,下半身都是污泥,他本来还眼神凶狠的死死瞪着封北寒,直到他对上唐婉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
“她的确是从崂山县而来,而且和王爷有所联系,我才将她收入麾下。”
封北寒此时此刻才抬起头来,看着乞丐的眼神已经改变。
是因为唐婉吗
想到这里,封北寒将怀里的人拉的更紧了几分,迫使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唐婉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脆弱的腰,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自然而然,也没看见乞丐眼底闪过一瞬的杀意。
封北寒问:“看来,你联系上婉儿还不够,还想插手本王王府里的事情”
乞丐当即敛去眼底的杀意,目光紧盯着封北寒搂住唐婉的手。
“并无此意,只是暗庄多年不接待皇族贵客,之前您随王妃同去,我总得留点底牌,更何况胭脂姑娘曾经混迹的地方,于我收集情报也有利。”
“那你可知道,暗庄上头有夏国的细作”封北寒又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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