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上下打量着二人,困惑道:“两位小娘子,你们一块来藏花阁,所为何事”
胡渠荷直截了当道:“你藏花阁有多少人”
藏花阁老鸨沉吟了半晌道:“您是问藏花阁有多少位小娘子不多不少,一共三十二位。”
胡渠荷颔首道:“那好,我全都要了。”
藏花阁老鸨傻眼道:“您要她们干什么”
“再说,您要了也没用啊”
胡渠荷认真道:“实话说了吧,我是来为她们赎身的。”
“啊”
老鸨傻眼道,赎身你跟你们家的平康伯为青楼女子赎身赎上瘾了是吧
她不由看了一眼和胡渠荷同行而来的杨嫦柔。
杨嫦柔抿着嘴唇道:“我也是为她们赎身的。”
“”
老鸨眼角跳动了几下,不解的看着她,胡渠荷是张顿的女弟子,她说这话还能想得通,你杨嫦柔来凑什么热闹
杨嫦柔反问道:“渠荷小娘子可以,奴家就不行”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吗”
藏花阁老鸨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恼怒道:“平康伯已经给万花楼的那三十二名小娘子全都赎身了,他还觉得不够还要给我藏花阁的小娘子们赎身不行,妾身不同意”
胡渠荷皱了皱秀眉道:“又不是不给你钱。”
藏花阁老鸨冷笑,摊开手掌道:道:“给钱好啊,我们藏花阁的一位小娘子,赎身价格五百贯”
“正巧了,我们藏花阁也是三十二名小娘子,你们给我一万五千贯,妾身就让你们把人全都带走。”
“另外,妾身这里,不支持什么分期付”
藏花阁老鸨冷哼道:“如果你们给不了这些钱,那就不要怪妾身把丑化说在前头,我藏花阁的小娘子,你们一个都休想带走”
胡渠荷沉默了几秒,偏头看向杨嫦柔,低声问道:“你有钱吗”
杨嫦柔朝着她翻了翻白眼,整个长安城里,有几个人能拿出这么多钱
而且还是吃饱了撑的,把钱全部用在为青楼女子赎身上。
杨嫦柔没有理她,而是凝视着藏花阁老鸨,轻声道:“奴家以前是万花楼的清倌人,叫你一声阿娘,也是理所应当。”
在这里给妾身套近乎
有用吗
藏花阁老鸨冷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杨嫦柔继续道:“阿娘,奴家觉得,这件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藏花阁老鸨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茬道:“错了,这就是钱的问题”
想要我藏花阁的小娘子,还想不给钱当我是万花阁老鸨那么蠢吗
平康伯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
在万花楼好使。
但在藏花阁,没用
“你先听奴家说完。”
杨嫦柔丝毫不恼,耐心道:“阿娘,你可知晓为什么平康伯要为万花楼的三十二名小娘子赎身吗”
藏花阁老鸨眉头一挑,道:“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是平康伯。”
胡渠荷淡淡道:“有人想借着平康坊的青楼女子,污了我家先生的名声。”
杨嫦柔点了点头,道:“现在谣言这么凶猛,阿娘应该能感受到。”
“这跟妾身有关系吗”藏花阁老鸨哼了一声道。
“何止是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
杨嫦柔轻笑了一声,“因为,平康伯已经动手了。”
藏花阁老鸨心头一震,道:“你是什么意思”
“阿娘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杨嫦柔指了指万花楼所在的方向,道:“平康伯之所以要为万花楼的那些小娘子赎身,其实说白了,就是要让万花楼从平康坊消失。”
“张顿是开国县伯,更是陛下器重的人。”
“如果平康伯被污了名声,陛下还怎么重用他”
“平康伯想要让平康坊的青楼全部消失,就是想借此机会,来洗刷干净旁人对他泼的脏水。”
“毕竟,平康坊的青楼全都没了,所有风尘女子全部都变成良家女,谣言便能不攻自破。”
杨嫦柔神色凝重道:“万花楼是第一个,想必距离藏花阁的消失,也不远了。”
藏花阁老鸨张了张口,竟感觉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
她说这番话,不就是想要不花钱,或者少花些钱,亦或者是跟张顿在万花楼弄的那一套一样,在自己面前来个分期,把藏花阁的那三十二位小娘子全部带走吗
“你可别吓唬妾身啊。”
“妾身不是吓大的”文網
藏花阁老鸨冷笑着道:“妾身这藏花阁,在平康坊都开了多少年,平康伯一句话,就能让藏花阁消失你当妾身是三岁孩子”
“藏花阁老鸨是太过愚蠢,被平康伯吓唬了两句,就听了他什么分期付款。”
“但是妾身不一样”
藏花阁老鸨高傲的指了指天空,“妾身的藏花阁,背后有人撑着”
“平康伯想要让藏花阁消失,他还不够资格”
杨嫦柔见她还是一幅倨傲的模样,也收敛起笑容,语气淡淡道:“平康伯不够资格,那当今天子呢当今陛下,够不够资格让你的藏花阁消失”
听到这话,藏花阁老鸨神色变幻了几分。
杨嫦柔声音冷酷着道:“奴家刚才说了,平康伯是陛下最为器重的人。”
“陛下能眼睁睁看着器重的臣子,被人泼脏水,污了名声吗”
“奴家可以断定,不出一个月,如果长安城还有关于平康伯的谣言,当今天子,一定会果断出手”
杨嫦柔语气斩钉截铁道:“到时候你藏花阁,可就一文钱都得不到了”
“你,你在吓唬妾身”藏花阁老鸨神色变得惊慌起来。
但是仔细一想。
杨嫦柔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
张顿到底是不是当今天子器重的大臣那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开国县伯。
身为李二器重的人,看到器重的臣子被人不停地泼脏水他能无动于衷
换做是李二,他会怎么做
一定会让平康坊的青楼全部消失啊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杨嫦柔见她还嘴硬,叹了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话已至此,阿娘不相信奴家,奴家就不说了。”
说完,她投给胡渠荷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轻声道:“渠荷小娘子,咱们走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