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顿目光怪异的看着一身正气的唐俭,唐兄够威风的啊。
他怎么想通的,敢跟突厥人对着干
嗯是因为自己午后对他说的那番话
想明白后,张顿嘴角微微翘起,到底是当过京兆府尹的人,脑子转的真快
砰
忽然,执失善光又一脚踹在了小桌上,喘着粗气,目光赤红的盯视着张顿和唐俭,丝毫不掩饰浮现在脸庞上的杀意。
庭院中的突厥使团众人,更是怒火中烧,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
只等着执失善光一声令下,众人就冲上去将唐俭砍成肉泥。
唐俭昂首,丝毫不惧。
但此刻在心中,他已经肝胆乱颤,袖子中的手掌更是攥出一把汗。
张老弟,你的分析可别出现差池啊。
要是出现丝毫差池,我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唐俭深知,他现在的豪横都出自午后张顿对突厥使团的分析。
如果那一番分析有丁点差错,比如张顿笃定执失善光不敢火并,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根本不是这样的话。
那接下来,他就要独自承担嘴炮带来的后果
正当唐俭心中惶然时,执失善光的声音响起:“把刀都收起来”
突厥使团的众人,纷纷看向了执失善光。
执失善光瞪了他们一眼。
所有突厥人,只得一脸憋屈的将佩刀收回刀鞘之中。
赌对了唐俭心中一喜,眸中闪烁着钦佩看了一眼张顿。
却见张顿此刻正脸露笑容看着执失善光。
“看来上使是想通了。”
“贺录事”张顿回头对着正额头冒冷汗的贺景说道:“去通知庖厨,让他们再准备一份饭菜过来。”
“诺”贺景赶忙应声,朝着庖厨方向跑去。
执失善光目光直勾勾盯视着张顿,手掌紧攥成拳,指关节被攥的一阵作响。
这一刻,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的心事,好像被张顿看透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不敢火并,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
真是该死
执失善光暗暗咬牙,这个张顿是妖孽吗
此次他作为突厥使臣,出使大唐,就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从大唐要到钱粮。
本来此次出使大唐的,不应该是他,
但执失思力要他去。
还说这是突厥可汗颉利的意思。
他一开始一头雾水,找到执失思力想问个明白。
执失思力告诉他,突厥各个部族现在是暗流涌动。
因为渭水之盟,突厥可汗对执失思力这一部落有很大的意见,甚至有了要打压他们部落的意思。
也正因此,才有了要执失善光出使大唐的念头。
如果成功从大唐要到钱粮,对突厥上下都好。
可一旦失败,必定会引起突厥各个部族的不满。
毕竟,每一次突厥出使,都能从大唐要到钱粮,偏偏到了执失善光,却无功而返。
这就给了颉利一个理由,来对他们部族发难
到现在,执失善光还记得临行前执失思力对他那番语重心长的话。
颉利可汗是想借他们部落,来敲打突厥的其他部族。
到了大唐,一定要忍着,万万不能闹出大事,一切以要钱粮为主
执失善光记下了,所以来到长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大唐天子李二,直言要钱要粮。
但没想到,执失善光本以为很容易的一件事,得到的竟然是李二的拒绝
他窝了一肚子火,回到鸿胪客馆,想拿鸿胪寺的官吏们出气。jujiáy
结果却碰到了张顿这个刺头。
他竟然敢想和自己火并
执失善光深知此行前来大唐的目的,所以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了不跟这个莽夫斗气
为了一个莽夫,而影响到出使大唐的目的,不值得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
鸿胪寺里,竟然又出了一个莽夫
特么还是个少卿和张顿一样的官吏
执失善光瞬间明白,自己被拿捏了。
一定是他们看穿了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敢和他们大打出手,所以他们才敢这般态度。
真是该死
执失善光咬着牙,又无可奈何。
真为了一口气,在这里大动干戈,输了躺在地上,赢了也会给大唐一个理由,让大唐皇帝把他赶出大唐。
钱粮没要到手,灰溜溜的回到突厥,不就撞到可汗的枪口上了吗
别说可汗。
执失思力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想明白后,执失善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张顿,吐字说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吃饭”
说完,执失善光铁青着脸,走向了前堂。
张顿笑呵呵的投给唐俭一个眼色,和他一起朝着前堂内走去。
冯然也松了口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只觉得凉凉,这个鸿胪寺,怎么感觉自己说不上话啊
到底谁才是鸿胪寺卿啊
但也不敢耽搁,冯然投给鸿胪寺的一帮属下们一个眼神,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走在前面的张顿和唐俭,以及铁青着脸的执失善光,冯然心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鸿胪寺
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鸿胪寺,面对突厥使团们,只能仰起鼻息。
以前的突厥使团在长安城闹出乱子,都是鸿胪寺在背后擦屁股,能做的,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敢在突厥使团闹出乱子以后,让他们赔偿
别说是叫他们赔偿,能让他们少在长安城折腾就谢天谢地了
为什么会这样
冯然一边心里默默想着,一边走入前堂之中。
此刻,前堂内摆放着四张小桌。
显然只有一张属于执失善光,其他三张小桌,是张顿给自己和唐俭、冯然准备的。
冯然快步走到前面,对着执失善光赔笑着道:“上使请。”
执失善光此刻也恢复了冷静,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小桌上的一菜一汤,也不气恼,抬头盯视着张顿,吐字道:“张顿,今天之事,咱们没完”
“可以。”张顿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笑了笑,拿起筷子淡淡道:“吃完了再说。”
执失善光冷哼了一声,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饭菜到了口中,却感觉味同嚼蜡。
冯然在一旁赔笑着敬酒,执失善光却感到一阵心烦,吃完了以后,直接将筷子扔在地上,黑着脸走了出去。
回到屋子,执失善光猛地一脚踹在墙上,破口大骂道:“可恶至极”
什么时候,大唐的鸿胪寺官吏们,敢这么对待突厥的使臣了
出使大唐的突厥使臣,什么时候像他这般憋屈过
算来算去好像就他一个
“伯克”就在此时,一名中年突厥人,他的心腹推门走了进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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