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张顿看到他,讶然道:“你怎么来鸿胪寺了”
“来找你。”李二笑了笑,投给唐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唐俭很是识趣的离开。
李二招了招手,让张顿坐在身边,问道:“突厥送信的事,解决了”
张顿怔然,“二叔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应该高度机密吧,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京兆府信得过的衙役,就只有他和唐俭,以及冯然了。
不对,冯然入宫,知道此事的肯定还有天子以及几位丞相。
但李二是什么身份
他不是官员,怎么可能知晓这么机密的事
李二语气一噎,心里暗道糟糕,忘记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轻咳了一声道:
“鸿胪寺的冯寺卿带着那封信函去了皇宫,当今天子召见了你岳父”
“那也不对啊。”
张顿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找户部的官有什么用”
不应该找那些丞相商议吗
怎么看,这件事也归不到户部管啊。
而且老丈人是什么身份
就一个管财政的
怎么就管到军国大事上了而且还会被天子召见
看到张顿投来狐疑目光,李二硬着头皮,试图圆谎道:“你知道突厥派使团过来,是来干什么的”
张顿沉吟道:“来要钱粮。”
李二语气缓缓道:“钱粮归谁管是不是归户部你岳父又是在户部当差,叫你岳父过去,询问国库的事不是理所当然”
“至于为什么说到这件事,肯定是因为你岳父他听到了啊。”
“原来如此。”
张顿微微颔首,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的通。
李二擦了擦头上的汗,“对,就是这样”
“不过二叔啊”张顿上下打量着李二,道:“这件事,我老丈人为何要告诉你”
“当然是他差我来问你该怎么办啊。”
李二认真道:“你说说,该怎么办”
张顿心里一阵纳闷,这个老丈人够神秘的啊,就是不露面,什么事都要托二叔传话,何必呢,有这么不好意思见人吗
但二叔现在问了,还是老丈人的意思,张顿想了想,说道:
“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等,突厥那边肯定给了时限,执失善光要不到钱粮,是时间一到,他总要回去的。”
李二皱眉道:“他一会去,不就全都露馅了”
“那也说不定。”
张顿笑了笑说道:“突厥可汗的目的,也不是非要让执失善光要到钱粮不可,他派执失善光来咱们大唐,保不齐还希望他要不到钱粮,这样一来,他就能以此为借口,整顿突厥各个部落。”
“对咱们大唐而言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能给咱们争取点时间。”
李二摇头道:“颉利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啊。”
张顿嗯了一声点头,突厥可汗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他只是不希望执失善光要到钱粮而已。
执失善光没有达成突厥想要的目的,颉利肯定会再次派遣使团过来,再次讨要钱粮。
真要等到下一批突厥使团前来,事情绝对棘手
张顿叹了口气,“如果我能领军就好了。”
李二正拧着愁眉,也想到了这点,心里属实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将钱粮送给突厥。
可是不给又能如何
突厥势大,国力比大唐强大,若是大唐现在就跟突厥闹翻,吃亏的还是大唐
可除此以外,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而这时,听到张顿的叹息,李二赶忙问道:“此话怎讲”
张顿语气缓缓说道:“突厥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大唐,说白了,还是因为我大唐国力不行,不能和突厥来一场打仗。”
“但如果是我领军,跟突厥干一仗,他们必然会有所收敛。”
李二愕然看着他,合着你还想跟突厥打一仗
哪有那么容易
要是能凭借一战就能让突厥收敛,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愁眉不展了
他之所以不想开战,还不是因为没有把握吗
李二摇头道:“朝廷能征善战者不在少数,但就他们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打的赢突厥。”
“张顿,你要知道,突厥骑兵没那么容易对付。”
李二沉声说道:“咱们大唐的战马远远不如突厥的马匹,再加上咱们大唐的战马数量太少,真要硬碰硬,不是突厥的对手。”
张顿笑道:“如果改良了兵器呢”
李二再次怔然,“怎么个改良法”
张顿认真道:“如果咱们大唐的府兵,用的武器能提前射杀突厥兵,或者在突厥冲阵而来以前,我们先让他们大乱,是不是就能稳操胜券”
李二翻了翻白眼,“那也得有那种兵器才行,可是咱们大唐有吗”
张顿笑道:“咱们可以研制嘛。”
“研制哪有那种人才嗯”李二嘀咕着,忽然想到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张顿,问道:“你有办法”
张顿起身道:“二叔,你跟我来。”
说着,他带着李二离开鸿胪寺,找了一辆马车,说道:“咱们去永阳坊。”
永阳坊,是他在大唐的家。
但自从“李长质”回家,以及醉仙楼生意红火了以后,他就很少回到永阳坊的家里,大多时间都居住在醉仙楼。
而最近更是搬到鸿胪寺住。
李二瞬间明白张顿想干什么,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去张顿在永阳坊的家里时,看他从地窖里拿出一样又一样好东西。
难道地窖里还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李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张顿和李二坐在马车中,无声了几秒,然后大眼瞪小眼起来。
“二叔啊”张顿肃然道:“你说没有马夫,这马车能自己动吗”
“你说呢”
李二没好气道。
张顿干笑了一声道:“我去找个马夫。”
“别找了,还是我亲自来吧。”jujiáy
李二翻了翻白眼,直接坐在了马夫的位置,紧握住缰绳和马鞭,挥舞了一下后。
伴随着马叫声,马车驶向永阳坊。
而此时,冯然刚刚从宫里回来,半路上看到了唐俭坐在路边,好奇道:“唐少卿,你怎么坐在这”
唐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咳道:“我现在进去不太方便。”
冯然困惑道:“什么叫不太方便”
唐俭闷声说道:“咱们鸿胪寺,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冯然沉吟道:“找本官的”
“不是,”唐俭摇了摇头,“找张少卿的。”
“那看来也不怎么贵。”
冯然轻哼了一声,来鸿胪寺不找他这个寺卿,反而来找位居他之下的张顿
这也称得上贵客
扯淡呢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忽然从他们身边经过。
冯然看到坐在马夫位置上的人,不由揉了揉眼睛,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
他娘的,这不是陛下吗
正当冯然吃惊时,唐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诺,车夫就是那位贵客。”
冯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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